“啊……哈……痒……快些……再快些……”
据说熹妃病了,气病的。
承乾宫中,妃嫔们大气也不敢喘,等着上头的皇后发话。年素鸢倒是神定气闲,心思却早已飘回翊坤宫中的弘晀、西二所里的弘历上。弘历最近安分了许多,倒真打算做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了。
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年素鸢听红锦说,上回弘历去守陵的时候,看上了他十四叔的一个侍妾,叫乔引娣。年素鸢琢磨着,是不是要借着这个由头,再做个大文章。
“熹妃可真是、真是治下不严!”皇后憋了好久,终于憋出这一句话来。
年素鸢很想笑,却强行忍下了。
她抬头扫了皇后一眼,发现皇后眉眼间有着深深的疲倦,眼下也有着明显的淤青,看样子,昨晚也是一夜没睡,精神头儿不足,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皇后。”
年素鸢道,“臣妾以为,熹妃既然因为这事儿被气病了,肯定是既恼又恨,臣妾想着,不妨去看一看她。”
“看她?你是想看她的笑话吧。”皇后讽刺。
年素鸢愕然,今日皇后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潮水(例假)要来了么?
有人轻笑一声,却是齐妃。
齐妃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又笑了一声,最后简直要笑抽了,而后跪坐在地上,笑得喘不过气儿来:“皇后容禀,臣妾也想着和年贵妃一同去看看熹妃呢。”
皇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先管好你自个儿吧,齐妃。在本宫面前失仪,可是个不轻不重的罪。”
齐妃果真是破罐子破摔了,笑得近乎抽过去:“皇后要治臣妾的罪,臣妾认了,无论何时、何地、什么罪名。”
皇后气得一拍桌子:“齐妃!”
“皇后息怒。”年素鸢微微一笑,“臣妾斗胆,请皇后派两个嬷嬷同去。”
一句话彻底堵了皇后的嘴。
延禧宫离承乾宫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齐妃果然是不管皇后是否会生气,就这么大刺刺地跟着年素鸢。
年素鸢不好多说什么,便也任由她跟着。
“年贵妃。”
齐妃突然低声说道,“我不得不对你说声谢谢。弘时一走,恐怕也只有你肯替我说话了。”
本宫方才可不是替你说话……年素鸢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你进府晚,有些事情并不清楚。早年四爷到江南赈灾时,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叫小福还是小禄来着……”
年素鸢眼皮一跳。
“前些日子,我娘家人进宫时,说年前十四爷带回了一个姑娘,姓乔,跟小福还是小禄长得一模一样……”
年素鸢心中刹那间闪过了许多念头。
“这事儿我告诉你了,要怎么跟皇后争,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不得不说,比起那位,我更乐意你做皇后,呵呵……”
齐妃大笑。
年素鸢听懂了齐妃的意思。
齐妃是说,既然那姑娘和皇帝的旧爱长得一模一样,不妨将她接进宫里来,养在身边,好歹将皇帝的目光吸引过来,就像许多年前,皇后曾经做过的那样。
呵,若是真将那人接进宫里来,却不知是否会引得父子相争呢……
等等!
那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若是叔侄、父女、兄妹……哈,那可有意思透了!慢着,胤禛绝不能搅进这淌浑水里来。她是胤禛的贵妃,若是胤禛出了什么事,她可也吃不了兜着走。再者,那姑娘的身份不过是她私下猜测,究竟是不是,还两说呢。
不过,无论如何,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废掉弘历的。
“主子,延禧宫到了。”藕荷轻声提醒。
年素鸢“唔”了一声,将方才的念头抛开,一脚踏了进去。
香。
很香。
如此浓烈的香气,很容易遮住一些本不该遮住的味道。
年素鸢愈发觉得,熹妃没病。她无意中扫了跪迎的太监宫女们一眼,竟然看到了一个略嫌熟悉的背影,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
熹妃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难道说,这种事情,真的如同话本子里说的,情不知所往,不知所踪,不由人心么?
熹妃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纱帐低垂。
年素鸢不客气地掀起纱帐,赫然发现熹妃脸上透着些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是云|雨之后的潮红。
啧啧啧,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