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伯爵微笑着低下头,伸手解开善初的睡袍。
善初的丝袍自然柔软顺滑,但却比不上他的肌肤。
格雷伯爵看着解下衣袍的善初,目光中蹿`动着隐约的火`苗。
可善初却视而不见似的,仿佛只顾着端详镜中的自己:“把那套天蓝色的衣服给我穿上吧,威尔。”
格雷伯爵替他穿上了一件天蓝色的条纹针织衫、蓝白拼色运动裤。
穿`裤`子是过程最折磨人,一双白`藕似的腿从底下往上套,直至那好看的线`条全部掩盖在松垮的运动裤之下。
格雷伯爵想:这样也好,就该穿松松垮垮的长袖衣服长裤子,一丝皮肤都不许露出来才好。
这么想着,格雷伯爵脸上还是认真严肃,半跪下来替善初穿上棉袜,套上一双套穿式淡棕色皮质乐福鞋。
“好看吗?”善初对着镜子问道。
格雷伯爵答:“少爷太好看了。”
太好看了,简直让人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格雷伯爵想到这些,心神摇晃,但终究还是忍耐着:不可以这样。
要克制。
克制。
善初回过头,朝格雷伯爵一笑:“没问你,你搭什么话?”
这儿没有别人,善初对着镜子问话,却怪格雷伯爵搭话,简直无理。
但格雷伯爵却一点儿不觉得有问题,沉静地点头:“是我错了,少爷。”
善初十分喜欢格雷伯爵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弯着眼睛笑起来,转身拎起一个ck ssic公文包,快步走出了房间,完全将格雷伯爵抛在脑后。
格雷伯爵站在原地,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在想,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啊,克制。
克制。
格雷伯爵拿起善初换下来的睡袍,垂下眼睑,将一团残余着体温的丝袍拥在怀里。
不仅善初要上学,格雷伯爵也要上学,只是他们的课程并不在一起,上课的时间也不一样。
善初到了教室,见施箫奈已经候在那儿朝他招手了。
善初扯起嘴角笑了笑,走向了他。
施箫奈仗着自己是“清醒”的人,“预判”善初会读这个学院、这个专业,已经“抢得先机”地报考了同一学院、同一专业,以求和善初当同班同学,能够近水楼台。
善初也并不拆穿他。
毕竟,这不仅仅是给格雷伯爵的一场好梦,同样,也是给施箫奈的一次回溯。
施箫奈心心念念要回到当初对善初献殷勤的一个机会,善初便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好叫他能彻底死心。
善初坐在他身边,说:“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原本是起不来这么早的。”施箫奈笑着说,“但一想到能见到你,不但是今早起得来,更是昨晚就睡不着。”
善初觉得好笑:“亏你说得出口。这样的你……和刚认识的时候变了一个人似的。”
施箫奈的脸僵了一秒。
刚认识善初的时候,施箫奈戴着有色眼镜还有他那与生俱来的倨傲,对善初可谓是极为不友善,这种下的恶果,让施箫奈至今仍感苦涩。
他不止一次地后悔:是因为我给了小初一个坏印象,所以他不肯爱我。
他不仅后悔,更是不甘:如果我像格雷伯爵一样,从一开始就对他好,一切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施箫奈对善初关怀备至,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善初,更是想偿还当初。
善初其实不需要这样的“补偿”。
真正需要“补偿”的人是施箫奈。
善初淡淡笑了笑,好像不在意。
无论施箫奈敌视他、还是珍视他,他都不在意。
这个情形使施箫奈如同八爪挠心。
善初笑而不语,低头写写画画。
他从来不喜欢施箫奈,当初迷惑施箫奈主要是出于报复。
如果他不曾记错的话,他对施箫奈的第一印象永远是开着跑车溅了他一身脏水的恶劣公子哥。之后,便是那个疯狂捉弄自己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第一次见面,施箫奈开着跑车溅了善初一身水,还哈哈大笑:“瞧他似不似落汤鸡?”
随后,施箫奈对善初甚看不上,那倒罢了,他也不会故意为难善初,只是见到面的时候少不得对他横眉竖目。只是后来,施箫奈恋上了善初,反而成了善初的“心腹大患”。
施箫奈像个喜欢抓女孩子辫子的臭傻子,开始用扰人的方式引起善初的注意。他从托比那儿学来物理伤害,故意用脚去绊人,又是甚至用弹弓打善初的背。善初细皮薄肉的,经常被打出淤青。善初忍了几次,等情况比较严重的时候,才找校医看了上报教务处。
教务也不能坐视不理,口头警告了施箫奈。施箫奈才知道自己伤了善初,但他也不自省,反而拿着弹弓去打了托比一顿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