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霖之一路畅通无阻地被带到唐清韵的病房里,夜风已经提前一步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所以他们来的时候,凄冷的病房里只躺了一个还在昏迷中的唐清韵。
唐欣然隐忍的泪水在看到唐清韵病态的模样后真的忍不住了,直接狼狈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就要从易霖之的怀里下去。
易霖之见状缓缓地将她放了下去,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唐清韵现在的样子真的算不上太好,身上到处都插的管子,连简单的呼吸都是依靠医疗技术完成的。床头的显示仪波纹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像是嘲弄般地玩弄着所有关心患者的人。
唐欣然迟疑地来到唐清韵的身边,伸出手指颤抖着抚上了他露在外面的手,心里涌起了一股难言的自责之情。
“爷爷……”她痛苦地趴在病床边,几秒后重重地跪了下去,脑袋无力地靠在床边,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板上。
易霖之不忍地转过头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疲惫地捏着眉心。
病房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唐欣然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像是猫爪一般地挠着别人的心。
半个小时后,夜风拉开了房门,恭敬地对易霖之说道:“主子,唐宗仁他们回来了。”
易霖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已经慢慢地站起来的唐欣然,嗓子有点干涩地说道:“走吧。”
唐欣然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他靠近,易霖之无奈地大步来到她的面前,在她如古井般无波的眼神前叹了一口气,然后轻易地托着腰将她带了起来,像是抱小孩般抱她离开。
夜风紧随其后,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唐宗仁和严平果然拎着一些日用品走了进来。
“患者暂时保住了性命,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注定要在病床上度过他的余生了。不过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所以家属们还是放宽心接受这一切吧。”这是主刀医生的原话,最后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将一切必要的东西准备好,因为唐清韵这一个月是注定不能出院的。
严平惆怅地将东西放在床头,然后去洗手间清洗了毛巾,细致地给唐清韵清洗着。
“老爷子,快点醒过来吧,让我们这些担心你的人也好松口气。”他轻柔地用毛巾擦着唐清韵的脸,一只手轻轻地搁在床边,湿润的触感那么的明显。严平迟疑地停下了动作,眼睛朝着床边那湿润的一处看去,心里惆怅地想到:应该是护士进来不小心打湿的吧。
唐宗仁安静地将东西整理好,眼神失落地看着病房门,因为还没有见到唐欣然而失落。
“你给欣然打电话了吗?”此时,唐宗仁不由得怀疑地看着严平,以唐欣然和唐清韵的亲密程度,又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严平将视线从床单上收了回来,然后认真地擦拭着唐清韵变得发黄的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可能已经出现了,只是不想看到你,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已经来过了。”说罢,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床边,说出来的话就是他下意识的想法。但是又害怕知道是他自己想多了这个真相,于是自己欺骗自己,不要抱那么大的希望。
唐宗仁被严平这番话说得一愣,片刻后才忧伤地看着门口,喃喃道:“我还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