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一句:“程少,您在开什么玩笑?”
但她知道程行止不是在开玩笑。
直白地拒绝,太落面子。
顾盼试图让这一茬能轻松揭过去,便以调侃的口吻,笑着说:“求婚好歹也要有个戒指才行,程少下回可要准备得齐全些。”
程行止像是早猜到她会这么说,原本抓着她肩膀的手松开,摊开手心,变魔术似地变出一个边缘辍着碎钻的锦盒。
打开锦盒,一枚钻戒正安静地躺在其中。
顾盼目光呆滞,饶是再好的涵养,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声草。
她本能地把手往后一藏。
但已经晚了,程行止比她更快一步,抓起她的左手,把戒指戴在她中指上:“抱过了也亲过了,我要是不对你负责,在以前,是会被当流氓关进去的。”
顾盼的手指纤细白皙,戒指戴在她手上,大小合适,越发衬得手指纤长莹白。
程行止满意地张开手,岔入顾盼的指缝中,和她的手交握一起,十指紧紧相缠。
顾盼甩不开程行止的手,更别想摘掉戒指,只好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看。
当然,目光更多是落在那枚戴在她中指的钻戒上。
这是枚冠冕钻戒,外形设计得十分大气别致,最重要的是尺寸合适得就像是专门量过她的指围后定制的。
她抬起头,还没问,程行止便低声说:“第一次亲你时,握着你的手,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顾盼一窒,整个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连带喉间都跟着有些堵,令她声音比程行止的更低哑:“那时候你就想着买钻戒求婚了,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万一我有男朋友了呢?”
程行止欺身上前,将顾盼抵在露台栏杆和他之间,两人身体紧密贴在一起,距离近得宛如融为了一体。
“顾盼,”程行止目光牢牢盯着顾盼,嗓音暗哑:“你只能和我一起,不会有别人。”
他顿了顿,低下头:“你不答应,我就把你绑在我床上一辈子。”说完,便一口咬上顾盼的耳垂。
他咬的力道不轻,顾盼吃痛地“唔”了一声,没被程行止握住的那只手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软绵绵地说了句:“不准咬我耳朵。”
耳朵是她的敏感处,一碰她就腰软,站不住了。
程行止显然发现了这点。
“好,不咬。”程行止含糊应了句,改成了吻。
从耳朵一路吻至眉眼,再缓缓向下,最后停在她唇瓣上吮吸噬咬,以不容她抗拒的强势和霸道,贪婪地攫取着……
直到游轮驶到码头停下,乘客依次下船,热闹喧哗的人声传过来,程行止才把顾盼放开,一边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一边不着痕迹朝下边的露台望去。
下边的露台里,季秋阳和他那群朋友早已经散去,转到别的地方。
只剩满桌狼藉。
和一张被踹得东倒西歪的椅子。
他本来没打算在游轮上吻顾盼。
这种事情太亲密,不适合在公众场合做,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顾盼这么勾人的样子。
谁知会在这里碰见季秋阳。
季秋阳对顾盼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本人还没察觉,程行止却十分敏锐,已经察觉到了。
在季秋阳还没有发现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前,程行止借此机会,当着季秋阳的面放纵了一回,以免季秋阳在不知不觉中陷得太深,到时候兄弟变情敌,这对季秋阳太残酷了。
眼下季秋阳既然看见了他和顾盼在一起,应当不会再对顾盼有什么想法了。
顾盼并不知道季秋阳目睹了她和程行止亲密的举动。
她靠在程行止怀里,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抚着自己被亲肿的唇瓣,还有些心猿意马。
光是亲亲就能亲这么久,真到床上,那不得折腾到天亮?
她想得出神,一张脸倏然红透也不觉。
“顾盼。”程行止温柔地喊了她一声,她没应。
程行止只好捏了捏她的下巴。
顾盼总算回过神。
“回到码头了,我们该回去了。”
顾盼点点头,眼神飘忽不定,任由程行止牵着她下船。
开车回去的路上,顾盼坐在副驾驶,开窗吹风,意识总算回来了。
顾盼看着程行止轮廓线条完美的侧脸,想起他在游轮上说要绑她在床上一辈子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时的程行止,还真有霸道总裁文里的总裁主角那股霸道劲儿的,且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觉得反感。
至于为何不反感,顾盼撑着脸,略一思考,就很快得出答案。
主要还是因为三观跟着五官走。
长得好看,人聪明,超有钱,还会做饭,对自己好,各种宠,吻技还不赖,不像是不行的。
被这样的男人求婚表白,哪个女人会反感呢,不直接把对方拉到民政局去领证都算是矜持的了。
回到家,顾盼开了门,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自家门口,一本正经地对程行止说:“我有话对你说。”
程行止看她的眼神缱绻温柔:“你说,我听。”
顾盼眉梢上扬,眼里明明溢满笑意,但还是故作矜持,佯装哀怨:“哪有人直接跳过恋爱阶段,就直接求婚的。”
她晃了晃左手:“戒指我可以先收,但你要追我的步骤不能省。”
话说完,她就立即闪身进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程行止站在原地,望着关紧的门,眸中掠过些许笑意。
她到底是没经历过事,还是不了解男人。
抱过亲过,哪有再倒回去当和尚的道理。
今晚没顺势把她剥了扔床上,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