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里从来没被这样子吼过,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往楼上跑,从弯弯房门经过时,他的脚步还停顿了一下,那眼神有着戒备,那不是律萌,他知道的,凭什么对假律萌要比对他好?
他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律女士对他总是那么淡的,不像别人家的妈妈那样,即使他小时候哭了,哄他的都是他哥,或者是他爸,律女士从来都是冷淡的,不问他,一句话都不问——
有时候,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儿子,可他确实是,十几岁那年他还委托人做过dna检测,他与律女士之间确实是母子关系,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知道哪里不得了律女士的欢喜,还安慰自己也许律女士天性就这样子。
可——不是的,他再回头看一眼那房间,紧闭的房门,像是紧闭的蚌壳一样,紧紧地合着,不肯打开一点儿,容不下任何人的闯入——
她对律萌就不一样,不仅以前的真律萌,还是现在的假律萌,都让他嫉妒,嫉妒的那种感觉像是被挖心一样难受,盯着那扇门,他的脚步几乎挪不动,不是真挪不动,而是太难受,他得不到的,凭什么律萌就轻轻松松就得了?
“肖里,过来——”肖院长站在三楼口,那是他的书房地,见肖里愣在那里,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愣在那里做什么?”
肖里被一叫,立即抬起头,望着那边的肖院长,到底是迈出脚步走上三楼,神情萎靡,似乎是受了打击,“爸,我真不喜欢她。”
“难不成你爸我就喜欢她?”肖院长说的到坦白,笑着说的,慈爱的父亲,那眼神全是包容,他拍拍肖里的肩膀,“可毕竟她是你妈的女儿,咱们不喜欢,也别表现出来,不然你妈妈会伤心的——”
这种话,肖里不止一次对自己这么说过,每一次,看到律女士对律萌那种如珠如宝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跟没妈的孩子没啥两样,至少人家没妈的孩子,妈在的时候总是疼过孩子的,哪里像他,律女士工作忙起来时根本不记得他——回了家,而且当他不存在似的。
“可是,我讨厌她。”肖里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哪里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在关心他的父亲面前,他根本不想控制自己的想法,“爸,我想让你妈发现她不是真律萌……”
“你妈要是发现她不是律萌,会伤心的——”肖院长眼神闪了闪,却是很快,没让任何捕捉到他那么一瞬间的变化,摸摸他的头,一脸的慈爱,“别闹小孩子脾气,你都十八岁了。”
可他的话,让肖里更生气,他哪里是闹小孩子脾气,听肖院长这么不轻不重地安慰他,心里可不高兴了,转身就往楼下跑,跑到二楼时,他有了个想法,不想让律女士伤心,难道就能让他伤心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的,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凭什么就非得叫每一个人都高兴,他不高兴了,别人也休想高兴。
弯弯心里兴奋的要死了,真想把律女士对来必诚与奔解放的话都吐到他们面前,好叫他们也听一听,叫他们听得呕死,那样才叫她兴奋,可想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她干嘛呀,非得自己找上门去,跟个傻瓜似的,就为了那一点兴奋感?
哈哈——
她乐得半夜都睡不着,命运真是天差地别的,前一刻她还是个小可怜,无依无靠的,现在嘛,她真是平白无故地捡了个便宜,怎么叫律女士一直认她呢?
她大清早地就醒来,也想了想,心情有点微微不好,她毕竟不是真的律萌呀,谁要是把她的过去都拉拔出来,到时候她能面对律女士?不能的,律女士对她,她觉得自己跟个小偷似的,把不属于她的东西占为己有了?
可她现在没有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谴责自己,太需要律女士的关心跟爱护了,没了律女士,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永不能摆脱掉的黑历史。
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她真跟律萌一样,受人疼爱——
她想她贪心了,即使这种渴望的背后有如毒药一样煎熬人,还是想义无反地跳下去,跳下去,再不想上来,最好是一辈子。
醒来的时候,律女士还睡着。
也够让她奇怪的,律女士这个人,忙得都不知道休息日的,难得像今天这样子还睡着,弯弯醒了很久了,她没有起来,没有动,单纯地就侧躺着,生怕把律女士惊动了。
“吱——”
开门声,她确确实实地听到了,却是没有脚步声,一点声音也没有,却让她觉得有点不对,眼睛也不想睁开,就那么
んàitàngsんuщu(海棠书屋).闭着双眼,当作自己睡着了一样。
门谁开的?
没有敲门就直接开门进来了,还是头一次,在这个家里,谁都是有礼貌的,一般进门前都很尊重对方的隐私,先敲了门再说,所以,这次直接的开门,甭管谁进来都让她觉得有点不太寻常。
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她终于听到脚步声,那人走得很轻,非常轻,她想也许还没有穿拖鞋,她依旧侧身躺着,不动如山,闭上了眼睛,感观比平时灵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