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关了门,把自己外套脱了披丰玥身上,然后抬眼看阴差。
丰玥挑眼看阴差,“鬼眼,你大晚上的来干什么?你不用睡,我们也不用睡吗?”
鬼眼玩味地看着丰玥的腿,说:“小姑娘,现在来见我,都不用换衣服了啊?怎么,故意穿给我看?”
丰玥把惠明的棒球服往肩上拢了拢,说:“那也不是,主要是我看你没什么性别感,一把骷髅骨,怎么看都不像个男人。”
鬼眼好笑,“是不是男人,得试试啊。”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惠明皱眉瞪着鬼眼,他怎么就那么爱调戏丰部长呢?
“怎么,护她啊?心疼了?她不也同样没把你当男人看吗?”
惠明觉得这鬼真的是烦到极致了,“有什么事赶快说,我们要关门了。”
丰玥看了他一眼,少年嘴唇抿紧,牙关抽了抽,眉头不自觉就拧成了个疙瘩。她不自觉想解释一下她不知道惠明要回来,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难道她一个部长还要照顾小部员的情绪不成?
“轮得着你跟我这么说话?”鬼眼轻轻一挥袖子,惠明猛地向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向后跌去。
蓝猫正在下楼,纵身一跃,挥爪在惠明身后用力一推,稳住了惠明,她跳在地上,舔舔自己的小爪子,没当回事,心想就当报答一盒鸭心之恩。
惠明惊惧地望着鬼眼,眉头锁得更深,不待他说话,丰玥说:“你是不是手痒?什么毛病乱动手?来啊,赔你打架啊。”
她把身上棒球服一抖,手指尖窜出一丛幽蓝火光,火光中一把匕首渐渐成型。鬼眼向前一步,浑身酒味扑面打向丰玥。他看着炸毛生气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你就这么护着他?”
“那你以为呢?在我的地盘,是我的人,轮得着你随便伤人?”
“我没伤他,也不想跟你打架。”鬼眼深深看着丰玥,低下声音,温柔地说。
丰玥收了火苗,“那您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蓝猫,送客。”
蓝猫得令,叼起一把黄纸,说:“请吧,鬼眼差君。”
“现在买寿抢魂案已经失控,我是来提醒你小心,也许阴阳交界处会有什么异动,你千万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鬼眼手中一张黄色纸符飘起,飘向丰玥。丰玥伸手接过,纸符融化在她手掌心,她说:“你都吃了亏,真要有事,叫你来能有什么帮助?”
“总比你跟这黄毛小子强。”
黄毛小子对他的忍耐到了顶峰了,两步奔到他跟前,骂人是不会的,惠明自己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咬他一口?
蓝猫忙把嘴里黄纸往火盆里一送,哗地一声,火燃起来。鬼眼身影消失,消失之前他一直在笑,看着惠明笑弯了腰,仿佛惠明要跟他叫板,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一样。
“行了,他脑子有坑,大概是小时候被陨石砸的,你别理他。”丰玥对惠明说。
蓝猫向楼上奔去,说:“就是说,简直有病,让不让猫睡觉了还。”
惠明原地站着不动,想到自己一点也不能保护丰玥,真要有事怕还是个扯后腿的,多么令人憋屈。
丰玥握着楼梯把手,好笑地说:“你打算就这么站一晚上啊?明早上我还有早饭吃吗?”
惠明缓缓转头,怨念地看着她,她还笑。
丰玥一笑上楼,“睡觉吧。”
惠明翻腾了两下,没睡着。一会儿他打开手机,搜索,“健身器材”。
第二天五点,惠明就起来了,他决定奋发图强。用最轻的声音把厨房卫生间门厅做了一番彻底打扫,然后出去买油条。
丰玥换好衣服下楼来的时候,早餐刚好端上桌。
丰玥看了眼厨房,问:“你几点起的?”
“五点。”
“五点?你上学的时候五点起来过吗?”
“没。”惠明实话实说。
丰玥点头,“很好,劳动改造很成功了。加油干小伙子。”
惠明喝了一口水,说:“我等会儿去超市买点东西,丰部长,你说你不能离开这,那以前家里这些日用品你都哪儿买的?”
“从前有跑腿的,后来有外卖,我最多就去街口买个油条豆花。”
“那丰部长,等会儿我能不能去接了武阿婆回家?然后今天可能得帮她准备搬家,还有处理拆迁款的事。”
“去啊,昨天你大半夜跑回来干什么?这些事直接去办就好了啊。”
惠明:“……”
昨晚是谁一脸不开心,还命他一大早就得出现在营业部的。
“我还以为你昨天不高兴了呢。”惠明说。
丰玥想起来了,“嗯,就是不高兴了。那老东西,没安好心,还嫌我裙子短,要不是要借营业部打电话,她就能直接骂我骚货。”
她今天穿一件香云纱的红旗袍,看起来端庄温柔,金色手链挂在雪白腕子上,不时跟桌面磕出声响,就像个大家闺秀。
然而说话依旧那么糙,惠明现在已经习惯了丰玥时不时语出惊人的说话方式,看着她说:“丰部长,我觉得阿婆不是那样想的。”
“管她呢,反正你快点把她的事办好了,回来工作。黄昏的时候要回到营业部,今天我们要送快递。”
“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惠明到老七家的时候,昨晚相敬如宾的老太太跟老七家阿姨反目成仇,仇视地看着彼此,要不是阿姨拿东家的工资,早对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