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硕湖的话不容任何人反驳,他的动作更不给沈岩有任何的机会抵抗,随着收字一出,沈岩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力,令他浑身丝毫不能动弹。
而即便是警方人员对于修炼者这个境界完全不懂,也从可以通过肉眼看到,一道特殊的印记自沈岩的体内被拔出,仿佛有生命一般,被秦硕湖掌控,最终在他手中消散。
对于修炼者来说,被褫夺封号,等同在修者界被除名,这是沈岩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他还期待着展示自己的能力,处理好这件案子,彻底将闫时轮打入冷宫,他就不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凭借慈正天师的在修者界的声誉,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但被褫夺授印,对于修者本身的身体也是一种损伤,这种脱力令沈岩一时连站都无法站住,被身边的两名同修扶住,沈岩的眼中并没悔改,反而有的是更深沉的嫉妒与愤恨,他不能理解闫时轮的优秀,更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他丝毫没感受到有修为的人,竟然是刑者。
“你凭什么褫夺师兄的天师封号,我从没见过哪一个刑者是你这样年轻的。”
沈岩身边的少女,看起来只比林朔风大一些,平时也是蛮横无理,对于沈岩的话向来是十分的尊崇,而另一名和闫时轮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此时也是严阵以待,似乎在等待沈岩放话,便会出手攻击。
“修者协会明文规定,同道之间不得动手,沈岩试图用道家秘术夺我记忆,难道我没资格惩罚他?”
秦硕湖言辞凿凿,令林朔风更是汗颜,这种场面他不知要如何处理,沈岩被夺天师封号,那代表接下来的案子,他们三人确实无法再涉入,但另外两名师兄师姐却并不是他这样想,看起来这个矛盾还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
“你胡说,师兄只是想要知道谁是真凶,你包庇凶犯,纵恶逞凶,如果再有人死,这罪孽你逃不了,你与那闫时轮一样,都是修者界的耻辱。”
“放肆。”
一阵暴喝声,令年轻的女孩顿时住了嘴,脸上不由自主的表露出敬畏与惊慌,就如同被家长抓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
“师傅……”
女孩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委屈,却被此时进门的慈正天师狠狠的扫了一眼。
林朔风此时,心头的恐慌总算是稍稍平静了,现在对他来说,沈岩被褫夺天师封号反而是好事,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远离这个案子,能保住他一条性命?或许之后他应该和自己的师傅好好讨论下这个问题。
“小徒的确不敬,但……刑者这样刑罚是否太沉重,毕竟这也是贫道管教不严所导致,这样让小徒以后如何立足。”
慈正天师的话却没有让秦硕湖有丝毫的退缩,他的声音依旧很淡然,但话语却令人无法反驳。
“难道你看不出,他所累积的罪孽,若是再放任,届时是不是要看你们师徒对博?是你想亲自处置,还是说你想要给他杀你的机会?”秦硕湖看慈正天师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旁人不懂的悲凉,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并没道破?
秦硕湖的话令林朔风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他还没忘记,闫时轮曾经说过,让他远离他的师兄,难道说师兄的因果与自己的师傅也有牵连?
“刑者严重了,小徒只不过是性子好强了一些,我相信他本性还是极善的,日后贫道定当严加管束,万望刑者给贫道一个面子,饶他一次。”
慈正天师恳求道,他能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更能明白他那目光中蕴含的意思,只是他却放不开这段复杂的感情。
“要我归还他的受印,你若能说服闫先生,我便照做。”
罗子滔此时真的有些好奇了,这似乎都与闫时轮有脱不开的关系,那闫时轮是否会妥协?毕竟如果沈岩没了天师身份,自然就不可能成为泾阳分局的支柱,但这单案件也缺少了可以接手的人,而这秦硕湖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
第49章 友情的定义
“既然如此,贫道定会遵循闫先生的决定, 今日小徒就由贫道先带走了。”
秦硕湖自然没阻拦的必要, 沈岩眼中的憎恨他看的一清二楚,也明白或许自己这样做, 依旧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命运,一个人如果让心魔掌控了, 那只有沦为恶魔的傀儡, 只是他没想到,这慈正天师竟然也是这般被亲情所困。
待人走完, 廖局此时也走入了问询室,他所带来的是连罗子滔也没想到的决定。
“秦先生所要求的, 撤销所有警方布控,我可以答应, 但如果又有新的受害者, 那我们警方也不得不到现场,毕竟我们也有义务让民众可以安心。”
“廖局……这怕是不妥吧。”陈霆山语气有些焦急。
“上头有什么说法,我一力承担, 你们照做就是了。”
廖局的背影也不给罗子滔他们俩人有拒绝的机会, 而他们也明白, 现在更不应该将秦硕湖囚禁在此,但他们却没想到, 秦硕湖竟然也有了新的决定。
“只要我留在警局,他就不能嫁祸我,但极有可能采取其他的行动, 逼我现身,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捉拿幼童以此来威胁我。”
秦硕湖的话令罗子滔他们不由的皱眉,这方式似乎太具有威胁力,如果处理的不好,牺牲的可是无辜的幼童,但如果这秦硕湖离开警局,那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下一名受害者,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排布。
“那你有什么打算?那究竟是什么?和你又有什么仇怨?”
并非秦硕湖不愿说出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对于警方来说,他实在不能表露,天道自然有天道的审判方式,所有的因果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以逸待劳,他背后只怕不简单,你们之前的案件,我略有耳闻,只怕他不过就是被人利用,我不出手,自然会有人替我将他引出。”
秦硕湖的话,令罗子滔不由的想到沈岩的脸,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些,他似乎开始明白那些有听没有懂,又十分有禅机的话。
“你是说,沈岩还不会甘心?还是说时轮会为他再次授印?”
罗子滔在秦硕湖的眼中看到很特别的情绪,这与闫时轮有关系?这不由的令他更为狐疑了。
“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结束。”
秦硕湖缓缓的坐下,看得出似乎也有一些的疲惫,毕竟任何人遇到这种事,心情也不会太好。
“我和时轮联系过,他的伤势已无大碍。”罗子滔现在才知道之前发生在大礼堂的事件,幸亏闫时轮没有什么大碍。
“我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他所肩负的比你们所想的还多。”
罗子滔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自己对于闫时轮的了解还不如眼前这个人来的多,虽说是朋友,但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境界的人。
“你和时轮很熟吗?”
罗子滔的话,令身边的陈霆山自觉自愿的起身离开,还很好心的将门关上,在走道之上,他默默的抽着烟,之前他所感受到的,那人生中的错事,自己是不是太过执着?是不是也应该放下?难道要如同沈岩一般执迷不悟,最终被嫉妒与怨恨掌控?
“也许比你所想的还要熟悉。”
“原来你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罗子滔的语气有些许的低落,虽说相交五年,但他始终感觉自己离闫时轮很远,仿佛隔着一道无论怎样都打不开的门,曾经他以为,那是因为闫时轮是盲人,他无法完全打开自己的心,但现在他却明白,是自己根本走不进闫时轮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