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确定了,宋问就是在骂他。
近臣?哪一位近臣?谁听不出她是在说唐毅?
唐毅如今就在自己家里关着禁闭,满朝文武没一人敢坑声,这人偏偏还提到两次。
真当自己是谁?敢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
可说她该死,又哪能真杀得?
先不说她的身份,宋问刚救了太子,难道只因她一句舐犊情深,就要杀了她?天底下找不出这样的理。
看在太子的份上,不仅不能杀她,连罚也不好罚。不然这事,就得归到唐清远的头上。
她不正是仗着这点,才敢大放厥词?
的确是巧舌善辩,那话是方才他自己说的,被堵了回来,连台阶都给他找好了。就笃定了他不能拿她怎样?
唐贽看着宋问,很是不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很想让她低头,看她求饶的模样。
宋问却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唐清远错开一步,挡在宋问的身前,遮住了两人的视线,笑道:“父亲,宋先生心直口快,倒是无心。怕是先生做久了,所以什么都想说教两句。可先生年纪尚轻,阅历也浅,说话不似朝中老臣,或有深意。真的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是。”宋问道,“小民出生草莽,不识大体,不懂礼数。若方才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贵妃见唐清远开口,便跟着劝道:“今天大好日子,陛下切莫生气。”
唐贽松开手,收起表情,爽朗笑了两声:“朕说你有太傅年轻时的风度,好,很好。不过与你说句玩笑而已,你还能面不改色。”
唐贽看向唐清远道:“倒是你,紧张什么?”
唐清远笑道:“父亲说的是。”
唐贽抬手道:“起来吧。”
宋问:“谢陛下。”
唐贽又扭头与许贺白聊其他的事,绝口不提赏赐一事。
宋问站在一旁,似乎格格不入。
说了两句,众人起身,准备往前厅走去。
宋问站在最后面,又说道:“陛下召见,草民诚惶诚恐。只是身体微恙,怕扰了陛下雅兴。如无它事,草民还是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