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闻此,赵贵妃秀眉一挑,语气有些莫名:“哦?既然是在晴阳楼当差,是安淑仪的人,那为何刘昭容会说这宫女联合了安淑仪背叛她,这宫女的主子到底是谁?”

刘昭容继续用脚够着去踢那宫女,大声喊着:“贱婢,明明是你杀了含章殿的宫女,竟还敢背叛本宫,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男声:“这宫女究竟是什么身份?朕也很好奇。”

第23章 宫斗吧(捉虫)

皇帝的朝服还未换下,他带着内侍快步走进殿来,面无表情,可眼底已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萧续朝太皇太后行礼后边大马金刀地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他曲起修长的手指,用指节骨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语气平静自然,去让人不寒而栗:“来,谁给朕说说,这宫女究竟什么身份,又为何要杀含章殿的宫女?”

长笙做贼心虚地瞄一眼男人的脸,虽然经过一天两夜,青紫印已经消了很多,但那么明显的一块还是看得她心惊肉跳。

男人似有所觉,微微偏过头朝她所在的方向隔空甩来一记凌厉的眼刀,长笙凉凉地缩了缩脖子,眼睛四处乱瞟。

安淑仪自阿琴和皇帝先后进来后,就不复方才的冷静自信,她看着萧续冰冷的脸色心里开始发慌,强做镇定道:“请皇上明鉴,这宫女就是嫔妾宫中一个普通的洒扫宫女,刘昭容她眼见毒害宜贵嫔的事败露,就想栽赃给嫔妾!”

刘昭容心知自己逃不过,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将死对头一起拉下水,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算计自己,她算什么东西!于是刘昭容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拉过安淑仪对着萧续道:“皇上,你的安淑仪和这宫女一样都是我刘家的死士,她们肩上纹的莲花就是刘家死士的标记。”

刘昭容钳制住安淑仪,将她的衣襟一把扯开,瞬间女人白皙光洁的裸肩就暴露在众人视线中,肩头赫然一朵鲜红莲花。

李九章拂尘一摆,两个小太监很有眼力见一左一右抓住阿琴,他上前一把扯下宫女的衣服,同样的位置一朵相同的血莲。

安淑仪这下是彻底的慌了神,她奋力推开刘昭容,狼狈地拉上衣服,一路跪爬到萧续脚边解释道:“皇上,嫔妾曾经受刘家的威胁才做了他们的死士,但嫔妾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毒……毒是这个宫女下的,她受了刘氏的指示给宜贵嫔下毒,她是真真正正的刘家死士!”

“不光是她,宫里还有好多刘家的死士,被刘氏在各宫中都埋了这样的暗桩,皇上,请皇上明察,刘昭容作为刘家余孽她居心不良啊皇上!”这时候的安淑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将知道的全部招了出来,企图将皇帝滔天的怒火全部转移到刘昭容身上。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萧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冷笑一身,对李九章吩咐到:“把人都带下去,交给暗部。”

皇帝的暗部和锦衣卫一样,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但与锦衣卫不同的是,暗部从不出现在明面上,所有成员受皇帝一人调遣。

能交到暗部手里的人,说明这人肯定要废了。

萧续不理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的刘昭容和安淑仪俩人,向太皇太后拱拱手,转身就走了,走之前还若有似无地瞥了长笙一眼,吓得她一口气没喘上来,深深堵在了喉管里,剧烈咳嗽起来。

太皇太后见皇帝将人带走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保不住阿宁的最后一个后代了……她疲惫地摆了摆手手,让众人告退。

长笙带着宫人走在回含章殿的路上,迎冬搀扶着她,边走边感慨:“幸好咱们娘娘福大命大,没有吃到有毒的食物。”

说完又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责,都是她们这些下人的失职,才会让主子的吃食里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这次是主子命大,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们是万死难辞其咎!

长笙有些心虚地干咳一声,含章殿里凡是呈给她的吃食,她都是一样不落全部吃光,那毒肯定也是真下了的……

之所以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并成功让安淑仪和刘昭容狗咬狗,是因为人参精有个令人羡慕的特质——百毒不侵,连妖界至毒都对她无可奈何,何况是凡人的那点子本事,别说是拌在饭菜里的那丁点儿,长笙表示,她可以喝整整一坛,毫无压力!

长笙:宫斗一点儿都不可怕,什么下/药、放/毒……统统都放马过来吧,老娘要是喊一声疼就算老娘输!

***

暗部刑讯的手段,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事想象不到的。

而刚被送进去的三个女人则更是简单,负责审讯的人都没花什么精力,只那么一挑拨一威胁,不到一天时间,三个人就互相将对方的底细招了个干干净净。

萧续一身黑色龙袍,长身玉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正站在御案前泼墨挥豪,见李九章走进头也不抬地问:“如何了?”

“启禀皇上,该招的都招了。”

“说说看。”

“刘氏手里的这些人马果然就是咱们一直都在寻找的刘家最后的那股势力,原来刘家倒台后这股势力并未流落在外,而是被偷偷转移到了宫里,掌握在刘氏手里,安氏和那个被安氏策反的宫女都是刘家死士。现在,包括太皇太后、赵贵妃等在内的所有主子,身边都有刘家的细作,就连……未央宫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李九章咬牙暗恨,他自认为将未央宫管得如铁桶一般,没想到还是被刘家的奸细钻了空子,这些人最好别落他手里!

萧续脸色阴沉如面前砚中的墨,他在白色的宣旨上狠狠按下一笔,道:“继续说下去。”

李九章觑了觑他的脸色,继续道:“这唯一的例外便是宜贵嫔,宜贵嫔刚入宫,刘氏还没那么大能耐立即安排新的人手放在宜贵嫔身边,因此她想要在含章殿行事时只能靠匆匆收买宫人这一手段,并不可靠,估计宜贵嫔也是因此才逃过一劫。”

“而那安氏也是算准了含章殿没有刘氏的人这一点,才会选了宜贵嫔作炮灰,想要玩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害死宜贵嫔又能扳倒刘氏。只是……”

“只是两人没想到,某个女人居然好命没被毒死,然后两人都自乱了阵脚,才会在后来狗咬狗,扯出那么一堆辛秘。”萧续接过李九章的话说了下去。

忽然又从刚刚自己的话里想到什么般,他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左脸,然后又火气上头了,气得再也写不下去了,将特质狼毫笔狠狠往桌上一掼,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串不规则的墨迹。

李九章一看皇上摸自己的左脸,就知道那“好命的某个女人”又被皇上给惦记上了。

李久章心想,这位宜贵嫔娘娘真是人才啊!两天时间里,皇上对她咬牙切齿无数遍,却依然活的好好的,要换个人,依这位的脾气,可能现在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

很快,皇帝就有了动作。

萧续雷霆震怒,暗部和锦衣卫联合出动,将刘家埋在宫里的所有钉子毫不手软一一拔除,涉及在内的宫人多达数百人,量不少后宫妃嫔也被牵连。

宫女阿琴被乱棍打死,刘、安二人以戕害妃嫔的罪名被褥夺妃位、贬为罪民,皇帝也是阴险,没赐死这两人,而是把两人关进了一处冷宫中,让两人相爱相杀。

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大阵仗血洗禁宫,前朝人心惶惶,萧续心狠手辣的暴君名声也就此传开。

太皇太后并未多加阻拦,她心里明白,这次皇帝对刘家、对刘昭容的忍耐是真的到了极限。

刘昭容的外祖母和太皇太后曾是闺中手帕交,后来家族没落,只余刘昭容生母一脉,刘家满门抄斩后就只剩下刘昭容一个血脉了,太皇太后念着年少时的情分便尽力维护着刘昭容。不然以皇帝的脾性,早在登基之初就让这女人去陪她的姑母废后刘氏了,哪还能让她在宫中猫嫌狗厌这么久。

赵贵妃接手了后续的扫尾工作,她在自己心腹嬷嬷面前,意味深长:“一个蠢笨嚣张,一个自以为是,却还都想玩栽赃陷害、一箭双雕的把戏,殊不知她们都成了渔翁手里的鹬和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