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有几件价值不菲的奢华晚礼服。之前欧阳倩妮想要借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都被陈依依和克莱尔给拒绝了。
用她们的话来说,这晚礼服基本上也就穿一次的,她都还没穿过,怎么能先让别人穿了?
凌菲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这么漂亮的裙子却要被自己藏在衣柜里,不能得见天日,觉得有些可惜了。
当然,凌菲给自己准备的衣服不是晚礼服,而是一件宽松的棉麻衬衫搭驼色的西装阔腿裤,鞋子则是6公分高的方跟鞋,很通勤的感觉,既不会太正式,也不会让人觉得随便。
其他人倒是不用换衣服。
佟嘉年无论何时,都是衣冠楚楚的,衬衣洁白,西裤笔挺,皮鞋擦得锃亮。
陈依依是个孕妇嘛,挑选的余地不多,但一早就化好了妆。
柳如眉虽然成日里没个正形吧,但谁让她身材好,长得美呢,随便穿穿都像是即将走t台的模特。哦对了,她以前原本就是个超模。
余理不管怎么收拾,永远是个邻家弟弟的阳光形象。若是硬给他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反而不伦不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凌菲也懒得管他。
至于威廉和那个驾驶员小妖,他们就留守在游艇上,倒也不用管。
很快,游艇就在东道主们的带领下,安全靠岸。
可能是因为这岛上的人出行不怎么坐船的缘故,这岛上的港口一副被遗弃了多年的模样,脚下的木板都已经被海水侵蚀得腐朽不堪,陈依依踩在上面,总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上了岛之后,大家才发现这座岛屿比远远看上去的时候更大。三丈宽——也就是差不多10米的台阶直通向白云深处,一眼望不到头,宛如天梯。
台阶是用整块的石头铺成的,看着不算太平整,但更有一种厚重的威严感,让人不自觉地就肃穆起来。
陈依依站在台阶底下,仰着脖子看着那少说也是好几千米的台阶,问:“我们不会要爬上去吧?没有电梯吗?”
当然没有电梯了。别说是这种古老的修仙门派,就算是新门派的新府邸,也不可能装一个电梯的。
这修仙门派的天梯,就像是古代豪门望族的门槛,修得越高,代表主人家的身份越是尊贵。你想进这个门,就得有这个本事跨过这门槛去。
其实这个道理吧,懂的人都懂。好比一边的佟嘉年,生意场上没见和高姿态、摆架子的所谓“豪门”和“世家”打交道,最是了解他们的那点子“贵族的骄傲”,明明眼高于顶、恃才傲物吧,偏偏要做出一种谦逊的姿态来。但那种不经意的傲慢,却是骨子里的。
佟嘉年虽然明白,却不吭声。主要他是在普通人面前狂归狂,倒也不至于脑残到跑到仙家面前去狂。这民不与官斗,凡人还能跑去与会法术的修仙之人斗?这不搞笑嘛?
如果是佟嘉年不吭声,是因为忌惮,那凌菲和柳如眉不说话,则是并不在意。
区区几万级的台阶,对柳如眉来说不算什么,飞上去就是了。所以不觉得这是“浮玉岛”的有意为难。比起上这“浮玉岛”,想回天界何止难了千倍万倍?
凌菲的想法就更简单了,人家自己的房子,他想建在哪里就建在哪里,门槛想砌多高就砌多高,哪里有她一个客人说三道四的道理?
被陈依依这一问,“浮玉岛”的四人面色各异。
老者尴尬地咳了两声:“我们这里鲜少有外人来。这几万级台阶,也算是考验新入门弟子的。”
陈依依问:“那你们考察的到底是仙缘和资质,还是体力啊?”
老者的神色更加古怪了,像是想要说什么又不好说似的。
还是一边的那个网瘾少年的年轻人带着几分嘲讽地说:“招收新弟子是大事,掌门和长老自会布下仙法,岂是比拼体力那么简单?”
这暴脾气,倒是也符合网瘾少年的人设。
不过是一群没什么机会飞升的修真者,有真神仙做靠山的陈依依完全不怕他,立马就呛了回去:“你们自己都成不了仙,怎么知道别人有没有仙缘和资质啊?”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就连凌菲都低声呵斥道:“依依,别乱说话。”
这修仙门派嘛,唯一的追求不应该就是求仙问道,仙道永恒吗?你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一生清修也没有飞升的可能,那不就是从根本上否决了人家门派,甚至是整个修仙界存在的意义吗?
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被人当着面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凌菲呵斥完了陈依依之后,又朝着那老者说:“我朋友一介凡人,自然是不能理解修仙之人的追求。愚昧之言,老先生不用在意。”
被好朋友这般贬低,陈依依有些不服气。但是被凌菲瞪了一眼,又被佟嘉年扯了一把,她也不得不将想要跟这老头子辩驳一番的冲动强行压下去。脸朝着一边,自己生起了闷气。
总之,她不觉得她说错什么了。
秦川都说了,这人界的所谓修仙门派,哪怕再怎么自诩正统的,但其实凡人就是凡人,是不能改变自身的物种变成神仙的。那些传闻中能够升仙的,都是和秦川、柳如眉一样的,本身就是神仙的。
好比凌菲,她也不是通过什么所谓的修仙成为半仙之体的,而是秦川将自己的修为分给了她,将自己的一切与她共享。
多少人类追求仙道一辈子,追到了最后,不管有什么感悟,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为了那遥不可及的追求,而忽略了身边唾手可及的一切,反倒是浪费了那漫长的原本可以享受很多快乐的生命。
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陈依依也是才稍稍理解了柳如眉的凄凉,想着劝一劝这些一门心思扑在虚无缥缈的仙道上的痴人。只可惜啊,对方并不领情,反而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好心办坏事,说错了话,还是对方太小心眼,听不得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