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卷土重来,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颜面扫地,她触了他的逆鳞,足以彻底惹怒他。
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结束呢?她和墨远宁之间的。
墨远宁只是安静地半跪在床侧,看她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还是充满耐心,等她笑了好久,渐渐停下,才温和地说:“小月,你这样很不好看。”
苏季眼中还有未尽的笑意,侧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愉快:“不会比像条狗一样滚出苏家的墨先生你,更加难看。”
墨远宁如果会被她一句话激怒,那他就不是墨远宁,果然即使被她谩骂,他还是带着一脸近乎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他们所在的这处房子,不再是她上次被绑架时关押的阴暗地下室,而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卧室。
落地窗子,烟灰色天鹅绒窗帘,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看树的高矮,他们应该是在二楼。
墨远宁再次抬起手,看样子是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她却飞快地把下颌甩开了,同时冷笑:“别碰我,我不想被狗咬。”
她把话说得太狠,城府深如墨远宁这样,也有些被震动,他起身退开两步,轻叹了声:“小月,明明我们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他是说即使父亲死因不明,哥哥被害瘫痪,她自己被捅了一刀差点死掉,而她又明明知道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他,她也应该继续跟他假扮成夫唱妇随的和美夫妻?
苏季原来还真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把“恬不知耻”这四个字,演绎得如此酣畅淋漓。
既然他已经摊牌,这里又没有外人,苏季毫不在意自己那早就岌岌可危的淑女形象,“呸”了一口:“每次跟你上床都要装高#潮,我恶心。”
就算墨远宁,也被她这种破罐子破摔般的女流氓口气噎了一下,半响才失笑:“小月,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苏季“呵呵”着看他一眼:“给四年来朝夕相处的纯真娇妻吓到了?”
墨远宁看她的目光带了些玩味:“这么看来,四年来不仅是我在伪装。”
果然所有离婚的夫妻,不闹到一地鸡毛形象尽毁是不能收场的。
苏季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演技不如您好,墨影帝。”
墨远宁挑了下长眉,突然俯下身来。
苏季虽然还是全身无力,但一直防备着他,飞快地就把身子往后面一缩:“你干嘛?”
床就这么大,她躲也没用,墨远宁长臂一伸,早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身体都笼罩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他们才刚分开几天,彼此都还无比熟悉,苏季晃神了一刹那,他的唇就压了上来。
墨远宁的吻从来都专心无比,温柔里带着一种无处躲藏的霸道,唇齿间较量不过是瞬间的事,苏季就溃不成军。
身体和欲望永远都比理智要诚实,她听到他们的深吻激起的细碎声响,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墨远宁压着她的手腕,她这时说不定已经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就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刻,墨远宁突然离开了她。
他的薄唇因为激烈的深吻而微微发红,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眸中却不见一点情#欲,唯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戏谑。
他放开她的手站直了身体,将自己领口处有些松动的领带重新系紧,带着笑:“这么看来,果然是我的演技更好一些。”
接下来的言外之意,他根本不用再说,躺在床上,仅仅因为一个吻就脸颊发红,身体发软的人,不是他。
此时她再说什么“假装高#潮”,只会自取其辱。
脸上就带着那种带点揶揄的笑容,墨远宁整了下衣袖,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之前,他回头温和地说了句:“休息好了的话,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轻掩上门,悄然离开。
苏季身体僵硬地在床上躺了许久,然后拽起一只枕头,狠狠砸在门上。
这是一栋僻静典雅,装饰品味也相当高雅的小别墅。
苏季从二楼张望了下,发现周围相当僻静,浓密的树林一眼望不到边,恐怕不是在市区里。
苏季还从来不知道墨远宁有这样一处私宅,不过他连绑匪都养得起了,在隐蔽的地方藏一个别墅又有什么难的。
墨远宁告诉她休息好了再下去找他,她也没客气,又躺了许久,起身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一旁备好的衣物,这才下楼。
别墅里很安静,似乎并没有其他人,苏季从二楼下去,就看到了坐在一楼落地窗前的墨远宁。
他身边的玻璃桌上放着一只咖啡杯,自己则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身体半靠在沙发上。
苏季走近了他还是没有动作,她才看清他微蹙了眉头闭着双眼。
夕阳此刻已经落下,楼下又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想从他脸上看出好气色都难。
苏季捡了另一个沙发坐了翘起腿来开口:“哟,你这会儿又cos起病美人来了?”
身为一个表面上温柔娴淑的大小姐,苏季知道的新鲜词汇并不少,大概是因为她有大把的时间宅在家里,所以在网络上混得相当如鱼得水。
只不过她原来知道在墨远宁面前伪装形象,大部分时候比较注意言辞,没有拿出来说罢了。
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苏小姐流氓的一面,墨远宁忍不住就笑了,他睁了眼,皱着的眉虽然还没展开,目光中已经满是笑意:“要是苏大小姐爱好这一款,我勉为其难演一下也未尝不可。”
话虽这么说,从他略显僵硬的姿势看,他身体大概是真有些不好受。
可惜她自己心情正差,没那个心情去了解他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就只挑着眉笑了下:“谢谢啊,我喜欢病美人,可不爱你这款,太假了懂么?”
墨远宁当然没无聊到跟她没完没了地说这些废话,他接下来就笑着将话题拉向正轨:“小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合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