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时间,她没有睡过一秒钟,只是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沉默不语地呼吸着。
她身边是受了卓言嘱托,24小时轮班照顾着她的机组人员,外界有什么新的消息,就会由其他人先知道,再去通知她。
第二天清晨,陪她熬了一整夜的那个空姐离开后,卓言派来的秘书就走进来,对着还躺在床上的她悄声说:“他们找到了……墨先生的遗体,和失踪的那位小姐一起,在机场。”
他说完,又连忙补了一句:“墨先生的遗体没有遭到什么损坏……只不过那位小姐,试图将他带上自己的私人飞机。”
苏季翻身坐了起来,她看着他,满脸不解:“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啊。”
她是穿着昨晚洗澡后换上的衣服躺下的,虽然不是正装的衣裙,却也是可以穿出去见人的衣服,只是经过了一整晚的辗转反侧,早就凌乱不堪。
自从出事后,她就没有再注意过自己的仪表,连昨晚那次洗澡,也是被机组的空姐劝进去的,现在更是这样,那位秘书打量了一下她,却并没有提醒,而是体谅地点头说:“好,我们马上就去。”
这个海岛城市本来就不大,他们住的也距离机场不远,因此不过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到了机场的停机坪上。
这里旅游业发达,私家飞机的停机坪也豪华巨大,他们借着自己飞机机长的便利,才能驱车进去,而后就在停机坪中央,看到了正在对峙的两方。
一方是已经站在登机舷梯下的lin,另一方则是荷枪实弹的当地特警。
lin换了一套黑色的套装,虽然身躯娇小,却并不掩凛冽气质。仿佛在一夜之间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子。
她身后是一辆加长的轿车,车门开了一半,即使远远看过去,也能看到里面放着的黑色棺木。
苏季他们走进,才看到特警们还簇拥着两个穿着西服的高大白人。
lin转头看到她,突然就笑了笑:“季,你也来了?”
苏季一步步走进,她觉得也许她还是心存侥幸,即使他在她怀中停止了呼吸,并且一点点变得冰冷。
但她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也许他还在的,他还活着,只是暂时没有呼吸和心跳,也没了温度,却不是真正死去,再也无可挽回。
lin今天却分外残忍,她如同是洞悉了她的意图,也了解面前的这些特警和cia,到底是什么居心。
于是她笑了下,开口用英文说:“我知道,你们只是想验证一下罢了。”
她回头嘱咐身后的人:“打开棺木。”
那是两个高大健壮的保镖,他们退开来,俯身到车里,将扣得严丝合缝的黑色棺木打开。
那应该是一具附带了制冷系统的棺材,棺盖打开时,有丝丝的雾状冷气透到空气中来。
然后苏季就再一次看到了他的脸,lin显然已经找人整理过他的易容,于是当时汗湿的碎发和脸上的血痕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苍白却安详的面容。
lin对他显然也有诸多怀念,替他换上了洁白的衬衣和黑色的西服,棺木的缝隙中,还装满了白色的玫瑰花朵。
lin看着他,仿佛也怕惊动他的灵魂一样,压低了声音说:“我只是不想让他被放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接受毒理检查。”
苏季没有回答,她走了过去,犹豫了一阵,才抬起手,将指尖贴在他的面颊上。
她从未如此直接地触碰过完全失去生命的**,但她仍旧被那种冰冷的温度寒彻了身体。
她愣愣地看了他一阵,才笑着低声说:“远宁,你一定是在惩罚我,别这么狠心。”
她说着,眼中的泪水却悄然滴落下去,落在棺木中的白色花朵上,仿佛是凝结的露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到这里,上卷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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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3╰)╮
☆、第67章
就在lin和苏季走进那栋房子后不久,听到报警赶来的特警就已经将那栋房屋团团围住。
只是他们分不清里面有多少暴徒,又有多少人质,有得到消息说有两个没有武器的女性刚刚走进去,所以只能通过围困和喊话,试图掌握里面的情况。
可无论是michelle和墨远宁,还是苏季和lin,都没有分心去关注窗外的警察喊话。
所以当最后那三声枪响传出去,他们才终于下定决心冲了进去,却只在沿途看到数具尸体。
里面的一切早就尘埃落定,无论是cia苦苦追寻的通缉名录上的要犯,还是暗地里调查着的杀手集团头目,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尸体实在太多,于是不得不送入几辆救护车中,分批运走。
混乱中所有人都没有关注到,其中一辆本应开往警局验尸房的救护车,在经过一条预订的线路后,直接转上了另一条。
司机悄然关上了一路长明的警灯和警笛声,于是这辆救护车就顺利地融入车流中,不再被过往的车辆所关注。
然后在一条十字路口,它蓦然转入一条私家小路,彻底离开了监控设备的镜头。
开车的司机这才抬起头,露出棒球帽下的脸,她意外的是个身材分外娇小的女性,穿了医院的救护服,头顶一路也压得低低的。
将救护车熄火后,lin就飞快离开驾驶座,小步跑到后面的车厢中。
那里面的担架车上,只停放着一个被封装在黑色塑胶袋中的“尸体”。
她连忙打开拉链,露出躺在里面的人,而后她就又飞快地从药品架上取出一支肾上腺素注射液,将其抽入针管中,对着躺着的那个人的胸膛,毫不犹豫地将针管全部插入进去,然后注射。
药物被直接注射到了心内,强烈的刺激下他的胸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却依然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lin重新注射了一次,接着双手重叠,借着胸腔收缩的力度,用力按压他的心脏。
这次她却用力太大,他猛地吸了口气,接着就蜷起身体,咳嗽起来,咳出了几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