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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和她不熟呢。唉,那真是可惜了。”

闻言,方心素也跟着叹道:“可不是,勋贵家的女孩儿很少瞧见有这样娴静又不呆板的,那满腹的书香气遮都遮不住。我也是一眼就相中了,唉,这好姑娘怎么都被旁人给占了?”

事已至此,两人也只好将这事搁下,留作以后再议。

转眼就是新年,太子替皇帝祭了皇陵之后又主持了除夕夜的皇室家宴,一时之间太子的声势达到鼎盛,风头无两!

沈湉看着东宫里多出来的两个娇媚宫女,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得了消息,知道这两人是顾家送来的。这个顾家,看来所谋不小呢,如今女儿不好直接往里送,就先送两个内宠来?她心里冷笑一下,面上温婉如常的吩咐宫女将两人好生安置,转头却是毫不留情的给顾家上了一回眼药。

虽说心里膈应,沈湉却还是耐着性子,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两人来:“殿下怎的想起这时候纳这么两人进来?”

太子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闻言,还调笑道:“怎么了?莫非太子妃吃醋了?”

沈湉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说:“她们是什么身份?也值当的我吃醋?”

然后状似贤良的劝说了太子一回:“送人的那家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子殿下如今虽说已经入住东宫,也顺利的代替父皇理政,可外头盯着您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呢?父皇如今又病倒在床,此时此刻,若是有人将新人进来的事情告诉了父皇。殿下以己度人,觉得父皇心里会如何想呢?”

见太子脸色已经有些凝重,沈湉继续说道:“那家人要是有心,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送也不迟啊!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真不是妾身多心,这么不妥当的事,心得多粗才做的出来啊?殿下一向谨慎,怎么这回……”

太子那日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这两人不但长的如花似玉也颇善解人意,他被伺候的舒服了,一时心软便将人带了回来。

这回听了沈湉的话,心里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来着。两婚多年,他深知沈湉向来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性子,因此还是很相信她的。当即便摩挲着下巴道:“要不,再把人送回去?”

沈湉没好气的道:“都已经来了,再送出去岂不是更显得咱们心虚?”太子见沈湉嗔怒,忙劝道:“是孤王不好,醉酒后一时糊涂竟做了错事,不过两个丫头,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孤王绝对没有二话?”

闻言,沈湉板着脸问:“那么我让她们去浣洗处,殿下也能舍得?”

太子心说,其实是舍不得的。但是想到眼前这个到底是原配发妻,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因此说道:“孤王都说了,再没有舍不得的。”

沈湉这才笑道:“跟殿下开玩笑的,到底是殿下的心爱之人,哪能真让她们到浣洗处去做粗活?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形,殿下到底不好和她们有什么瓜葛。我听说她们的女红还算不错,不如就先让她们在针线房待着,帮殿下做做内裳鞋子什么的。明面上她们不过是针线房的丫鬟,就是旁人问起来,咱们也有话回。殿下觉得如何呢?”

这时候的女子哪有不做针线的?就是如皇后、沈湉这样的,偶尔还会做几样针线给夫君或子女呢。听闻太子妃只是让这两人先充当针线房的宫女,太子觉得安排的很是妥当。当下握住沈湉的手说:“还是你想的周到,要不是你提点,孤王差点做了错事。”

沈湉忍住心里的恶寒,微笑道:“殿下日理万机,光朝中的政务就够您忙乱了,这样的小事上难免会有些疏忽。不是妾身多嘴,这回的事情殿下就是自身一时不察,身边人也该提点一二才是。”

太子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孤王也知道,以往在王府时瞧着小德子还算中用。进了东宫之后便觉得他有些欠缺了。”

沈湉道:“殿下如今是储君,行事自然要有储君的章程才是,殿边还是有几个熟悉宫内事务的内侍才好。”

闻言,太子叹了一口气:“孤王又怎会不知这一点,只是宫里的太监们年纪小的不顶事。年纪大点又机灵的,身后都各有其主。旁的倒罢了,万一找个对头的人,孤岂不是腹背受敌?”

沈湉莫测一笑:“殿下觉得如今宫里最不想您出事的是谁?”

太子苦思半天,怎么觉得宫里没一个好人呢?就是一向关系不错的孟皇后他也不敢全然相信的,于是他皱着眉头问:“你说的是谁?”

第四百零二章 歪理

见太子一时没有想明白,沈湉也懒得再兜圈子,径直笑道:“殿下真是当局者迷,父皇他老人家已经接连痛失好几个儿子。如今殿下是成年皇子中唯一能堪大任的,以父皇的英明睿智,他自然是最不愿看到您出事的。”

闻言,太子恍然大悟:“多亏了你的建议,要不孤王差一点就走错路了。”接着拍拍沈湉的手道:“不愧是孤王的原配嫡妻,这见识眼光就是不一般那。”

沈湉微笑道:“殿下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今下午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其中的诀窍。殿下忙的日理万机的,自然没有功夫去寻思这些,要不然也早就想到了。话说回来,殿下不怪我多嘴就好。”

太子见沈湉深明大义自然只有更加喜欢的,听了这话也只是笑道:“不过是咱们夫妻间的私房话,有什么打紧的?”

从次日开始,沈湉便听说太子常常将隆德帝派来的掌事大太监带在身边,心里暗地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白费她的一番心血。

而这位东宫的掌事大太监不是旁人,正是悠然熟识的陈江!

却说太子听了沈湉的话之后,果真没再沾染那两个宫女半分,并且在事后还将送人的顾家大爷顾景科训了一通。而这事不知怎的竟然传到了顾家大姑娘的耳朵里。

这位顾姑娘可不是吃素的,狠狠的在自己娘亲面前告了大哥一通。顾夫人对儿子的做法也颇不赞同,整的顾景科一时间狼狈不堪。

这些身外事,悠然统统不知。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里却发生了一件不大愉快的事情。

原来玉莲自和离后,就只回去过一次,不必说,自然是闹的非常不愉快,所以这么多年以来,玉莲才没有再回去过。一般都只是让人将自己给娘家的东西捎回去。

不过玉莲的大哥如今在家里做些小生意,常常到京城这边来。玉莲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都是什么德行,也不愿闺女回去受气,偶尔跟着大儿子过来瞧瞧女儿,娘亲骨肉一年总能见上两三次,倒也没什么妨碍。

这回却是有人捎信说玉莲的母亲病了,让她回去瞧瞧。这大过年的,等闲人也不会在这时候扯这样的谎话。更何况事关亲母,玉莲来不及多想,和悠然说了一声,就急急的收拾东西要回去。

悠然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不过想到弟弟回去祭祖还没回来,便是有什么事情总会照应一下玉莲的。因此让人套了车,派了两个粗壮婆子和两个小厮跟着。

事情果然就跟悠然想的一样,原来是玉莲的二嫂想法子找人把玉莲匡了回去。原因是她的娘家兄弟死了媳妇,撇下三个孩子,等闲人家都不愿让闺女去当这个后娘。就是有不疼惜闺女的,要的彩礼也奇高。玉莲的二嫂就想到了自家的小姑子,她心想反正是鳏夫寡妇,正好能凑一对。

这些年,玉莲一直没有回娘家,不过是懒的和这些人打交道。玉莲的二嫂却还以为自家小姑子是以前那个懦弱不争的性子,好骗的很。于是便想法子托人把她匡了回村里,然后让自己在村口迎着,到时候先把她骗到事先预备好的空屋子里,她兄弟在那等着呢,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婆家人就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反正她有两个儿子傍身。

可是她没曾想到,玉莲竟浩浩荡荡的带了那么些人回去。打算都落了空不说,小心思还被大家都知道了。

事发之后,玉莲只看着自家二哥问了一句:“这事二哥究竟知不知道?”

玉莲的二哥没有回答,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见状,玉莲一句话也没有说,转头就上了马车。

悠然听到跟车的婆子说了事情经过:“林娘子的那个二嫂子,力气着实不小,要不是奴婢几个上前把她抱开了,光林娘子娘俩回去,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听了这事之后,悠然都觉得有些后怕。她厚赏了跟车的几个下人,尤其是那两个婆子,只是叮嘱她们不准再将这事说出去。下人们见这事牵扯着主子的娘家,自然是不敢多言。

玉莲回来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悠然进去的时候,见她正斜靠在榻上默默的流眼泪,旁边桃良也跟着刷刷流泪。见她进来,玉莲动也没动。悠然看桃良样子实在可怜,忙走过去拿帕子帮桃良擦干眼泪,安慰道:“好孩子,你娘就是一时迷怔了,你可别跟着凑热闹。看把眼睛哭的,都肿了。我让人带你去找汐姑姑,好不好?”

桃良摇摇头,看着玉莲道:“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