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女儿,当初就是被李家老三骗了的,李世茂说喜欢她,会娶她,我那丫头信了,一心朴实的跟了他,谁知道李老三不是人,给我闺女吃那种药,还趁机让他两个哥哥一起把我闺女糟透了。那事儿没多久,我闺女就吊了脖子了。”说到伤心处,方老汉抹了把早干的泪。“这些年了,李家以为我不恨了,时不时给我些小恩小惠,可他们哪知道,我一直恨的,借着给李家送货的机会,我逼着李家那俩小子吃了过量的兴奋剂,当初我闺女咋被他们祸害的,我现在就要让他们咋死。”
“说说你是怎么逼的。”
“枪,我年轻当过兵,爱摆弄枪,我自己会做枪,我就是用我自制的那把枪逼着他们吃下的药。枪现在就在我家里床头柜的抽屉里,你们不用怀疑,女儿的仇我已经报了,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黎莞眉头皱的紧紧的,从在方国强家的搜查情况看,的确有把枪,而在李世茂来派出所威胁过之后,这位早不相信法律的老人忍不住自己动手也解释的通,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黎莞看向龚克,见他一副老神常在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极其嘈杂的声音,黎莞眉头皱的更紧了,今天都是什么情况啊?
可当审讯室的门被从外推开,黎莞看清来人时,除了心惊外,她还真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尖叫声了。就算放在白天,眼前这个脸色极其苍白,眼球猩红的人还是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她是个女人……
啊……啊……女人啊啊了半天,竟然是个哑巴。
黎莞认得,她就是那晚趴在派出所二楼的那个“女鬼”,她究竟和案情有什么关系黎莞不知道,不过黎莞分明看到前一秒还沉静的很的方国强开始不那么淡定了。
下一秒她知道了原因,因为紧随着女人进来的那人说:杀了李家三兄弟的人是我。
那人是安远。
相比方国强的陈词,安远的只需要把方国强才说的那些事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了,而至于动机,他不想多说。直到龚克把一沓资料放在了安远面前,他的眼神才开始恍惚起来:是,我是为了报恩。
安远出生在农村,家里不止清贫,父亲还有酗酒的毛病,才初中毕业的他就面临了辍学。那时候的安远是绝望的,他喜欢读书,读的还不错。就当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读书时,学校的班主任通知他,有人愿意资助他读书上学。从那天起,安远就对这个每月会给他写信鼓励他读书的方爸爸有了依赖,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方爸爸取代了爸爸的地位。
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方爸爸不再给他写信,虽然学费还是会按时寄来的,虽然半年后,方爸爸的信又来了,可是不一样了,方爸爸不再像之前那么幸福快乐了。
直到大学毕业,只身从南方来到新乡的安远才知道,方爸爸的女儿死了,因为几个人渣死了。
他拒绝掉原来签署的工作单位,来到新乡县做一名图书管理员。
“真正决定动手是在李世茂来找你们时开始的,警察总是放过坏人,正义只有靠我们自己来主持。”
龚克打断了他:“你错了,方国强在失去女儿的时候还坚持资助你读书,并不是让你学成以后替他报仇,如果真是如此,他就不会在发现你囚禁了李世茂的时候亲生杀了他,再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了。以暴制暴永远秉持不了正义,你现在的行为只会毁了你,也害了方国强。”
三天后,新乡县火车站,依旧尘土飞扬的空气状态。黎莞为龚克送行。
根据多方查证,在火灾现场留下那张纸条的的确是五名警员里的一员,是方国强的侄子,由于并没直接牵涉杀人案,他得到了一个记过处分,被开除出了警队,而至于安远和方国强则分别将以杀人罪提交市级法院裁决。
“法外有情,我们会像法院提出求情的。”通过这次合作,黎莞尤为佩服起龚克那让人折服的断案思路,她知道这起案子最让龚克惋惜的就是方国强和安远,所以这么解释。
龚克点点头。
一旁,疼疼在和陈晋告别:“小师弟,等你妈妈的病好了就赶紧回学校上课,不然我就让我爸把你逐出师门。”
陈晋点头,能找到妈妈他就很高兴,无论妈妈是什么样的,她就是他妈妈。
这起案子另外一个让人意外的地方就是找到了陈晋失踪多年的妈妈,谁都想不到,那个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女人会是陈晋的妈妈。
被李家兄弟迫害,陈晋妈的精神状况不好,最近一年才摆脱李家兄弟控制的她一直在被方国强照顾。
火车就要开了,广播里广播员正催促旅客登车。龚克准备带着家人登车,就在这时,黎莞上衣口袋的电话又响了。说实话,做警察的平时最怕的就是手机响,因为多半又是和工作有关。
这次也不例外。
正准备登车的龚克听到黎莞叫他:“龚老师,差点忘了,我是有案子来找你帮忙的。”
b省某小城出现无脑死者,死者大脑不翼而飞,而就在刚刚,第二起类似的案件又被通知到了黎莞,这次的死者是在a省,而死法和第一起相同。
两名死者均为女性,死前无性侵迹象,案情就算再古怪,龚克也不奇怪,可当他听到两名女死者的名字时,龚克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呆滞状态。
周丽娜、李玲。
他怎么也忘不掉,大约五年前,自己解救出疼疼的那起拐卖案,里面的两名女性名字就是周丽娜、李玲。
他想起了张之前给自己的那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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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