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到巴人在汉水边上将卢绾截住时,这个已经饿了二天的家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象死了一般。
“刘邦去了哪里?”
面对冯宣的质问,卢绾这一群被抛弃的倒霉败卒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够回答得出来,就连刘邦的老友至交卢绾也是一样,在事实生死的机密面前,刘邦相信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卢绾表现的“视死如归”,坚贞不屈的不说出刘邦的去向。
盛怒之下的冯宣自然不会给这个“死硬”份子什么面子,一顿棒打之后,卢绾本就破烂的屁股被再次打得开了朵朵菊花。
卢绾的年纪与刘邦同岁,而更加巧合的是,这两个人还是同一天出生,卢绾年过五十,平素里又是声色娱乐放纵惯了,这老朽的身子亏空的厉害,冯宣的这一顿打就直接要了卢绾的一条老命。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这一场大败中,被刘邦给坑了的,不只卢绾一个,最晚脱离战场的靳歙也没能逃过秦军的追杀。
汉军的左翼部队相比溃散得不成样子的中军和右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的还要强了几分,靳歙很年轻,也很有股子冲劲,只可惜,他投错了对象。
汉军左翼的几分强悍让靳歙被多股的秦军盯上,在撤退到叶县附近时,靳歙被迂回的蒙虎边骑迎头拦截。
蒙虎率领的轻装边骑在这一战中,主要负责维系秦军后路的安全,以防止汉军的轻兵对秦军辎重部队的袭扰。
只是由于汉军上下没有采取轻兵突袭的战法,这让蒙虎空有一身本领,但却找不到发挥的空间,好不容易等到前面传来大捷的消息,蒙虎立马催促手下的轻骑从远道包抄迂回,正好截住了逃跑中的靳歙。
两个年轻的将领,在不其然之间遭遇。
蒙虎的精神抖擞与靳歙的狼狈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边骑平端着机弩,毫无表情的一波又一波的发射着箭壶里的弩矢。
冲在头里的靳歙被弩矢射成了刺猬。
“娘!”靳歙圆瞪双目,直挺挺的仰天倒下,在临死的这一刻,他终于回悟过来,真正挂念他并给予他幸福的,不是什么汉王,而是家中的老娘。
随着靳歙的死去,汉军左翼瞬间崩溃,失去斗志的士卒一个个哭喊着丢弃了兵器,跪在地上哀求着秦军饶他们一命。
足足一万五千名俘卒,这还只是汉军左翼的情况,汉军中军的俘卒还要更多,五万大军战死的有近一万余人,剩下的四万败兵完全失去了建制,被追杀的秦军一团又一团的围拢起来,就象草原上被圈养的牲畜一样。
与靳歙相比,中军的夏侯婴明显逃跑经验更丰富,大量的败兵被他甩在了后面,在险险的躲过秦军边骑围杀之后,夏侯婴与萧何这两个落难的兄弟不期而遇。
萧何趴在地上苦求,也没能挽回刘邦的心思,心中一阵悲苦和失望的大汉相国,呆呆的起身,然后无目的的在战场上游荡,如果不是碰上夏侯婴,他很有可能直接跑到秦军的跟前。
“老萧,你这是怎么了?”夏侯婴一见萧何的样子,就大吃了一惊。
“阿婴,汉王,汉王他丢下我们兄弟,逃跑了。我劝了,他不听,我跪下求他,他也不听,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萧何转了下眼珠子,花白的头发在乱风中被吹得凌乱不堪,好半天才始憋出一句话来。
夏侯婴被萧何这一句话一刺激,心中也是凄凉之极,比迷了一口痰的萧何要好一些的是,夏侯婴方才一口血喷了出来,让他心里稍稍清醒了些。
“老萧,快随我一起走,秦人马上就要跟上来了。”夏侯婴一把拉扯过萧何,将他直接提到战车上面。
追杀夏侯婴中军的秦军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夏侯婴的老对手:曹信。
因为误信了假汉王而使得全军陷入被动局面,曹信在自责的同时,胸膛里面也有一股恶气需要发泄起来。
而这发泄的对象,就只能是引诱他作出错误判断的夏侯婴。在曹信的喝令下,月氏兵以强行军的姿态不停的超越友军,并将一队又一队的败卒抛在了身后,在曹信的眼里,不见到夏侯婴的影子,他决不收兵。
不得不承认。
以月氏人强壮的身体,一旦发起狠来,威力也是十足的。夏侯婴领着败兵从主战场一直溃退到樊城,本想着后面的追兵估计也散了,所以,脚步也渐渐的缓了下来,却不想被曹信这个一根筋的家伙给追了个正着。
“夏侯大骗子,往哪里逃?”曹信高声叫喝,这个姓情简单的家伙中气十足,不见有丝毫的疲惫。
“是秦狗,还是最厉害的一个。快走?”夏侯婴被曹信骂得连还嘴的力气也没有,惶急之下他一脚将驭手蹬离了车位,自己亲自驾车狂奔起来。
论起驾车的本领,汉军之中,夏侯婴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只不过,战车这个古老的兵种与骑马作战相比,速度上和路线选择上的劣势实在太明显,想要甩掉曹信的追兵几无可能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