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闻言,还怕他是故意安慰自己,盯住他面容,探究良久,直看的盛睡鹤快要端不住“和蔼可亲好哥哥”的样子了,才犹犹豫豫道:“你揉吧!”
盛睡鹤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将莲足放到自己大腿上,伸指按住伤处,堪堪用力,盛惟乔只觉酸痛入骨,忍不住呻吟出声——她这会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伤势上,满心想的就是千万别伤了骨头什么,导致自己往后成为一个瘸子,自然没功夫去管此时此景是否暧昧,更遑论是生出什么旖旎之念了。
然而盛睡鹤在进内室前就被她无意间撩了个心潮起伏,坐下后更是压根没找到平静心绪的机会,这会哪里听得了这样的声音?
强忍片刻,他不得不将盛惟乔的脚从自己腿上推下去,沉声道:“还是去打盆热水来敷着比较好!”
话音未落,盛睡鹤已迅速起身,背对着盛惟乔快步走了出去!
【注1】作者这么纯洁,怎么可能去翻看《香莲品藻》这么不纯洁的文!
【注2】作者这么纯洁,怎么可能知道史浩的《浣溪沙(夜饮咏足即席)》。
【注3】作者这么纯洁,怎么可能知道苏轼的《咏足》。
第七十一章 盛惟乔:这两天本囡囡的运气实
半晌后,虽然不惜运转内力、发梢却兀自有些潮意的盛睡鹤,端着水盆走进内室,才进门,就无声的舒了口气:榻上盛惟乔裹着被子,斜靠隐囊,双目轻合,呼吸匀净,却是已经睡着了。
将水盆小心翼翼的放到榻边的黑漆描金透雕卷叶纹圆香几上,看着面容恬静的女孩儿,他犹豫了会,为策万全,还是出手点了她睡穴,才从水盆里拧了热帕子,将被子略微拉开,拖出盛惟乔受伤的莲足来,敷上,又轻轻按揉,好让瘀血快快散开。
如此半晌后,揭开帕子,见原本青青紫紫一片的伤处,已经红润了不少,盛睡鹤方放了点心。
这时候虽然天还没亮,但也已经不早了。
盛睡鹤出去倒了水,浣手归来,事情却还没完——这乖囡囡倒是睡的爽快,他可不能让她继续在这里睡下去!
不然他的睡榻被占了没地方安置事小;天亮之后,陪夜的丫鬟入内找不到自家小姐,又发现了地板上掀起来的氍毹跟洞口,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
“之前听祖父说那宁威侯徐子敬天天晚上都要给他夫人打洗脚水,还只觉得那徐子敬处境凄惨。”盛睡鹤一边将盛惟乔连被子抱起,这不仅仅是怕她着冷,也是因为他实在不敢就这么抱着只着中衣的女孩儿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谁料转头我就给这小祖宗捏起了脚腕……”
他恍恍惚惚的从盛惟乔掉下来的洞口跃回三层,将女孩儿放回她自己的睡榻上,掖好被角,又把机关归位,氍毹抚平,茶碗放回原处,方打开窗户,翻窗返回。
这时候雨还在下着,但已经小了很多,原本浓郁如实质的黑暗,也仿佛消退了不少。
盛睡鹤忙了整整一个晚上,却仍旧没什么睡意,只从桌上翻开一只茶碗,从锡奴里倒了些已经只是微温的茶水喝,心里想着,“今晚好端端的就摔伤了,累我跟她忙前忙后大半个晚上。此去长安路漫漫,这小祖宗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折腾我?”
想的是盛惟乔在折腾他,然而心中却无厌烦,反而是淡淡的期待与欢喜。
就连看翻窗回房时,月白素纹袍衫上沾湿的点点雨痕,都仿佛是一朵朵徐徐绽放的春花,那样烂漫的盛开着,仿佛一路开进了他心底。
于这冬日的雨声潺潺里,竟是说不出来的春光明媚。
他唇角弯了又弯,一盏温茶喝了好半晌,最后已经凉透,却仍旧不在意的一饮而尽——放下茶碗,却没有进入内室安置,而是转身走进了屏风后、盛惟乔方才想偷看的地方。
……次日一早,绿绮入内喊醒了盛惟乔:“小姐,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