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盛睡鹤回过头来,静静看着他。
“……”孟归羽抿唇片刻,说道,“这次你不用出手了,交给我来!”
他苦笑了下,“还好想高承烜死的人,不止你我!”
这话却是透露出,他其实也是盼望高承烜早点死了。
“闻说伯爷打算在金榜出来之后,为令妹孟十一小姐择婿?”盛睡鹤闻言,展容一笑,说道,“届时孟十一小姐好事将近后,还请相告一声,容我奉上薄礼,为十一小姐添妆!”
虽然知道他这是打一棍子,噢不,是打几棍子才给一颗甜枣,但孟归羽听了这话,还是神色略缓,道:“那我就代舍妹谢过盛大公子了!”
……盛睡鹤主仆与孟归羽告辞,离开茶楼返回宁威侯府的路上,公孙喜有些担心的问:“公子,您老是这么胁迫崇信伯,崇信伯会不会……?”
“他不会轻易跟我翻脸的。”盛睡鹤摇头,道,“一来他自幼父母双亡,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顾,艰难的处境里,早就习惯了忍气吞声,不是那种稍受压迫就想着鱼死网破的人;二来他对他的弟弟妹妹们看的很重,而他那三个弟弟妹妹,到现在也才嫁了个妹妹,还有一弟一妹尚未婚嫁,所以不把他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哪怕他明知道继续下去对他不利,为了能够继续庇护弟妹,他也不会贸然掀桌子!”
“三来却是他以为我将来打算投靠孟氏大房,如此即使他没法成为孟氏年轻一代里的魁首,却也有成为我心腹的好处。这人早年被处境磋磨的厉害,虽然因此野心勃勃,渴望大权在握,但野心还没达到非要独占鳌头的地步,所以种种拒绝、为难,不过是刻意表现以试探我的底线跟为人性情,为将来跟我处事做准备罢了!”
“他要是当真不想对付高承烜,今日何必约我见面?”
“直言拒绝,岂非更能表达他不愿意参与此事的决心?”
“毕竟碧水郡之事跟他关系不大,娇语母女的事情他顶多也就是个帮凶。当真闹出去,他尚有活路,我自己或者可以脱身,乖囡囡她们几个却未必了……他没用这点要挟我,可见其心中选择了!”
公孙喜苦笑道:“但此举终究是有风险的,公子往后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没指望盛睡鹤会听进去的,不想盛睡鹤闻言却点了点头,安然道:“也是孟氏利用不了多久了,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
就算孟归羽容忍度再高,知道他其实是高密王的血脉后,想来也知道,是绝对不会再帮他做事跟隐瞒了……毕竟孟归羽没有功名没有功绩,能有今日的地位权势,全靠孟氏。
这人再为自己、为孟氏四房着想,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清!
所以盛睡鹤哪里能不抓住这最后的一段时间,误导他去铲除那高承烜?
……次日杏榜就出来了,宁威侯府很早就派了人去看榜,结果非常不错:盛睡鹤是杏榜第二,徐抱墨要差了一筹,足足排到了十八。
不过十八名其实也很不错了,只不过跟盛睡鹤比起来显得差距很大而已。
所以宁威侯府上下都是喜出望外,南氏开心的当场吩咐合府上下都赏一个月的月钱,以示庆贺。
要不是盛睡鹤以“还有一场殿试”竭力推辞,她甚至这会儿就想摆酒席了。
盛惟乔三人闻讯虽然也很开心,不过私下里,盛惟乔还是打听了下今科会元是谁,待听说是高承烜时,微微皱眉:“是他?”
心里就担心,孟氏到底还是选择了自家嫡亲外甥,而不是盛睡鹤。
但转念又想到,“不是状元就不是状元吧,反正这个名次也很好了,左右能进翰林院就成。毕竟也不是说做了状元才能够位极人臣,所谓连捷六元只是一个期盼罢了……唉我也真是乱操心,他马上就不姓盛了,将来再富贵也未必跟我们家有关系,我管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