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底,确信自己是安全了。看看对面君山号上面的横梁,又看看这边的甲板,觉得两者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有那么过人的勇气,不假思索的从那边荡过来呢?万一中间一个松手,肯定是粉身碎骨的后果啊!
“刚才是哪个混蛋撒的四角钉,差点将老子也装进去了。”
马跃惊魂未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大骂起来。
那两个洒出四角钉的龙战士,哭笑不得,只好低头认错。
马跃给了他们每人屁股上一脚,嘟嘟囔囔的骂道:“罚你们两个自己过去清理君山号。”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有人惨叫,急忙扭头一看,却是周海滨惨叫一声,瘫痪在甲板上。
原来,龙歌和周海滨两人单打独斗,居然相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周海滨的确彪悍,将手中的丈八长矛挥舞的虎虎生风,本来在水面上的战斗,丈八长矛这样的武器是不适合的,因为太长了,随时都会挂到周围的物体,可是这武器到了周海滨的手中,却是如鱼得水,上下左右,飞舞个不停,开始的时候将龙歌逼迫的步步后退。
幸好,龙歌虽然没有马跃那么狡猾,但是他的确从刘鼎那里学到了真功夫,明白对方来势汹汹,自己不能正面抗击,只有迂回取胜的道路,于是耐心的和周海滨周旋,唯一的原则就是尽量的消耗周海滨的力气。周海滨在战斗中,听到后面自己的部下在不断的惨叫,不免显得有些暴躁,只想着趁早拿下龙歌,这样就可以快点去对付其他的龙战士。但是他越是急躁,龙歌就越是平稳,周海滨嗷嗷叫着,却无可奈何。
最终,等周海滨的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龙歌才发动了反击,黑色刀柄的缅铁弯刀,在周海滨的面前,闪耀出毫不起眼的光芒。周海滨的确不怎么将这把刀放在心上,直到自己连续被砍中了好几刀以后,才发现这把黑色弯刀,实在是太锋利了。但是,当他明白这个缘故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一番激战过后,缅铁弯刀深深的砍入了周海滨的左腰,伤痕累累的周海滨,终于倒下了,在他最后的视线中,只有龙歌脖子上的一缕绯红……
马跃一挥手,龙战士们鱼贯而下,清理君山号。现在君山号上面的水手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其他人也躲藏到了船舱里面,为了防止镇海军水手自沉,马跃带人迅速的冲下去,将那些残存的水手消灭。甲板上的四角钉,迅速被扫把搜集起来,下次还有用呢。那两个将四角钉撒出去的龙战士,现在又拿着扫把,小心的将这些恶毒的武器扫起来,装进去麻袋里面。如果有人看到龙战士打仗还带着扫把,恐怕会眼珠子都掉出来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一会儿的功夫,君山号就更换了鹰扬军的旗帜,调转弩机和投石机,对周围的镇海军战船发动了攻击,这不啻于是惹了马蜂窝,周围的镇海军战船,几乎乱套了。他们和君山号的距离相隔很近,现在君山号对它们发动攻击,它们一时间哪里来得及躲避?顿时被君山号击沉了两艘斗舰,在混乱中,又有镇海军的战船自己互相撞击沉没,镇海军损失惨重。
鲍泽焕脸色大变,周海滨战死,镇海军的士气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相反的,鹰扬军水军的士气却是大大的提升了,这从双方的反击力度就可以看出来。鹰扬军那边,石弹和弩箭是源源不断,而镇海军这边,石弹和弩箭却是稀松多了。果然,战斗继续在僵持,镇海军水军损失的战船越来越多,还有一艘楼船被击沉,楼船上的三百多名水手,在江水中痛苦的挣扎,却没有被打捞的机会。
“全力进攻!”
雷洛观察着战局,发觉主动权已经完全操纵在自己的手上,马上趁热打铁,命令战船展开猛攻。
浩浩荡荡的江面上,到处都是活动的战船,战船的船头劈开激荡的浪花,荡开一层层激烈的涟漪。一枚枚的弩箭,贴着水面掠过,要么射中了目标,要么沉没在江水中。一枚枚的石弹不断的落下,溅起高高的水柱,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混乱的交战中,无论是鹰扬军水军,还是镇海军水军,都不断有船只沉没,也不断的有水手被抛落在江面上,即使是最精锐的龙战士,也有人被甩到了江水中,永远的消失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镇海军水军已经有两艘楼船被击沉,还有一艘楼船重伤退出了战斗。鲍泽焕自己的楼船,也是伤痕累累,甲板上至少有十个大大小小的洞,那都是被鹰扬军水军的石弹砸穿的。圆觉号楼船上本来有四百三十名的水手,现在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甲板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残缺不全的肢体,血水顺着甲板流淌到江水中,如同是地上涌出来的喷泉。
越来越多的军官请求鲍泽焕撤退,自从周海滨战死以后,他们的损失是越来越大,战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低落。军队的战斗力,是和士气紧密相连的,没有了士气的支撑,任何一方军队都无法取得胜利。但见鹰扬军是越战越勇,不但楼船、斗舰胆敢发起进攻,哪怕是小小的走舸、艨艟,现在也敢发起进攻了,反观镇海军水军,他们只能被动的后撤,顺着水流后撤,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彻底被击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