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另外那个军官毕竟醉意没有这么浓,眼珠子一转,马上意识到这个数字交不了差。六十七个船工,那还不够开一艘大船呢,能做什么用啊?可是话已出口,想要收回来也来不及了。
“混蛋!饭桶!一个月时间才找到六十七人,都是废物!废物!”果然,秦宗言勃然大怒,顺手拿起桌上的镇纸砸了过去。幸好,那个军官虽然醉意朦胧,毕竟是打过仗的人,下意识的一低头,避过了镇纸,结果名贵的蓝田玉镇纸砸在大门上,当啷一声掉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将外面的卫兵也惊动了。结果,镇纸被崩掉了一个角。
“报告大帅,周围的乡民都全部跑掉了,有船的人都跑到了江对面,我们正在追,正在追!大帅你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完成任务!”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个醉意没有那么浓的军官马上找借口离开,拖着自己的同伴往外走,可是那个同伴被秦宗言砸了一下,颇有点愤愤不平,似乎要跟秦宗言理论,结果还是被自己的同伴硬拉走了。
秦宗言盯着两人的背影,狠狠的说道:“乘船出去找!不找五百人,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两个军官急忙答应着出去了。
秦宗言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慢慢的恢复了清醒。这帮家伙,真是越来越上脸了,简直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原来马殷在的时候,这些人还能够收敛一点,现在马殷不在了,下面的人感觉是在放羊一样,整个荆州城附近的淮西军都好像成了散兵游勇,不请示,不汇报,将他这个堂堂的王爷当做透明一样,真是一群欠揍的东西。等有机会的时候,自己非收拾这帮家伙不可。老虎不发威,他们还以为是病猫呢!
他根本不知道,虽然他是秦宗权的弟弟,可是他在部下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一团装着大粪的草包而已。秦宗言本身没有什么本领,却对别人的要求很高,仿佛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谁的水平都没有自己高。他对自己很放纵,却对部下要求很高,谁要是贪污了什么的,他是要发大火的,事实上他才是最懂得聚敛资财的。他和马殷搭伙的时候,他总是高高在上,最喜欢否决马殷的建议,这样才显得自己的存在价值。马殷无可奈何,却又不敢得罪他,只好随他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乱指挥,瞎指挥,好大喜功,东放一枪西打一炮,看到什么都想动手染指,荆州也不会这么困难才攻下来。其实要是淮西军只有马殷一个指挥官,荆州城早就打下来了。原来防守荆州的荆南军只有几千人,后来张缳招收了很多附近的盗贼,兵力才组建增加的,而这些盗贼,正是秦宗言自己放入荆州城的,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战斗结束的时候,可以获得更大的战果,结果白白的让荆州攻坚战延长了一年多。
淮西军士兵都在背后议论,秦宗言其实跟防守荆州的张缳是一伙的,两人合力对付马殷,结果荆州的战事才会拖得旷日持久,本来准备南下湖南的淮西军,在荆州就彻底的止步了。很多中高级军官对秦宗言也很不满,他自己将所有的肉汤都喝完了,却连一根骨头都不肯给自己的部下。若非秦宗权凶名还在,秦宗言不知道已经被碎石多少次了。
在军队里面,尤其是在这种乱世中,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臣服别人,没有实力的人,只会成为过客,甚至是成为笑话,哪怕是你是皇帝的弟弟,也不例外。在淮西军里面也是如此,这条定律表现的更加明显,这里更讲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淮西军的官兵,可没有太严格的上下观念之分,纪律也不严格,要是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半夜里脑袋搬家了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秦宗言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手下这帮家伙是欠收拾。他一边想着如何收拾这群家伙,一边回到自己的行宫,很快就投入到了火热的男女肉搏里面去。这些女人都是从马殷从送来的,说真的,滋味还不错,淮西军攻打荆州足足一年多的时间,周围可以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包括……
幸好马殷还算有旧情,他需要兵力去稳定山南东道的安全,于是用金钱和女人来交换秦宗言麾下的军队,说好了一个女人换一千军队。之前秦宗言调给了马殷五千人马,随后,陆陆续续的,秦宗言又调给马殷一万多的人马。前面那五千是秦宗权批准的,后面那些却是秦宗权不知道的。秦宗言觉得自己是皇帝的弟弟,同爹同娘的,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大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