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禾和朱有泪已经提前退场,回到望春楼处理相关的紧急情报。情报是三眼都紧急送来的,随后,杨鹭飒的报告,也已经送到了瘦西湖。但是,由于事情是刚刚发生的,所以相关的一些细节,还没有弄清楚。崔绾和张铎都忙得团团转,李怡禾和朱有泪则研究地图,斟酌补救措施。
刘鼎回到望春楼,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
朱有泪低声嘟囔:“小杨帅有些托大,佽飞营就在徐州,就是不肯增援丞县,结果出事了。”
刘鼎温和的说道:“不要责怪谁,先分析原因。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先说说具体的经过。”
李怡禾说道:“宣武军军头丁会,凌晨时分攀墙入城,袭击了鬼脸都的指挥所。负责值班的刁奇,不幸遇难。团尉刘鹏、刘孤带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的遗体给抢救出来,结果刘鹏、刘孤两人,也身负重伤。幸好丁会带进来的人不多,最终被反击出指挥所,但是他们顺势打开了城门,大群的宣武军蜂拥而入……”
朱有泪艰涩的说道:“幸好骁骑营解救及时,要不然……”
刘鼎皱眉说道:“刚才说什么牢骚呢?”
李怡禾吞吞吐吐的说道:“有些人对小杨帅还有些看法……”
刘鼎脸色拉下来,严峻的说道:“什么看法?胡闹!”
李怡禾就闭嘴不语。
刘鼎缓缓的说道:“搜集具体的情况,然后报来给我。”
李怡禾和朱有泪都说道:“明白!”
不久以后,相关的情况汇总出来了。
有关丁会是如何能够潜入城内的经过,暂时还不清楚,但是,他的确成功了。他带人率先袭击了鬼脸都的指挥所,杀死了鬼脸都指挥使刁奇,给鹰扬军制造了混乱。而在混乱中,丁会又打开了丞县的城门,引导大量的宣武军入城。鬼脸都的几个军官,刁奇战死,刘鹏、刘孤都负伤,其余人在林俊的指挥下,坚决反击,保证神机旅有时间毁掉所有的黑色火药,以免落入宣武军的手中。
然而,在毁掉了所有的黑色火药以后,鬼脸都被迫退出了丞县。宣武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试图将鬼脸都吃掉。幸好,鹰扬军骁骑营就在附近游弋,发现不对,马上前来增援,掩护鬼脸都撤退。宣武军方面,可能对丁会的入城,同样没有预料到,所以后续的追击工作,同样存在了脱节,负责前线指挥的刘鄩,坐失良机,最终使得鹰扬军顺利撤退。
初步统计,鬼脸都将士的伤亡,可能在三千多人,其中包括指挥使刁奇。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消息。在鹰扬军的战斗序列里面,鬼脸都是牺牲高级军官最多的部队,当初的指挥使王原,就是在巴水左岸牺牲的,当时的战斗总指挥,同样是杨鹭飒,也难怪鬼脸都有些怪话,觉得杨鹭飒和鬼脸都相冲。
幸好骁骑营刚好在附近,避免了鹰扬军造成更大的伤亡。但是,宣武军拿下丞县,毫无疑问极大的提高了宣武军的士气,也使得本来平稳的徐州战局,出现了令人担忧的变化。受到南下丞县的刺激,朱温仿佛看到了翻盘的希望,亲自带领接近十万的宣武军,越过丞县南下,直扑徐州。原本平静的徐州,再次成了战争的漩涡中心。
刘鼎看着情报,忽然问道:“这个丁会,是什么人?”
李怡禾翻出他的资料,简略的说道:“他也是当初起义军的人,一直都在朱温的麾下效力,当初孙儒进攻洛阳的时候,张全义向朱温求救,朱温就是派这个丁会前来救援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丁会突然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最近才重新出现在宣武军里面。”
刘鼎自言自语的说道:“朱温麾下人才不少嘛!”
李怡禾说道:“小杨帅还是有些轻敌了。”
朱有泪说道:“就是,佽飞营一直都在徐州,窝着不动,只等着反攻,坐视丞县不管,这个策略,显然是好高骛远的。现在丞县陷落,反攻的策划,根本无从谈起。”
刘鼎看了两人一眼,沉静的说道:“不但他轻敌,你和我,都有些轻敌了。”
李怡禾晦涩的说道:“是的。”
朱有泪迟疑片刻,最后低声骂道:“这个朱温,妈的!”
确实,由于北方的战事持续,战线一直在沛县、丞县附近拉锯,鹰扬军高层,一直都认为杨鹭飒掌握着沛县和丞县,手中又有佽飞营这么强大的预备队,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因此,高层一直都将徐州战事,全盘托付给杨鹭飒,本身极少过问。
可以肯定,丁会之所以能够偷入城内,和鬼雨都的麻痹大意,肯定是有联系的。毕竟,战局僵持了好几个月,宣武军始终没有进展,鹰扬军这边,也不可避免要有些松懈。即使不是松懈,也有可能是累坏了。鬼脸都在丞县坚持了五个月,可能的确很累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鹭飒没有派出部队实行轮防,显然是有责任的。但是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则是鹰扬军高层的责任,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让杨鹭飒实行这种轮防。丞县是丢掉了,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要从鹰扬军自己本身寻找。
现在,检讨是很有必要的,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李怡禾试探着说道:“将千牛军北调?”
刘鼎摇摇头,缓缓的说道:“不调千牛军,调武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