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城外十里地外的瓦剌军营连夜召开了高层会议,坐在主位的那人问:“今天你们和那位太上皇交过手没有?他情形如何?”
底下将领道:“异常凶猛,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傻子,可能是大梁太后薨逝,他为情所伤激发了潜能吧,不过他之前受的伤还没好,今日虽然凶猛,但也看得出来强弩之末了,我们临走时激了他,他想追过来被下属拦住了,我们约了明日再战,他定然还会来。”
“好!明日本汗也御驾亲征,会一会那太上皇,一雪前耻。”
如今的瓦剌汗王正是多年前和萧艺正面交锋被活捉的特丹王子,他早年继承了王位,成了瓦剌之主,当年因为他被活捉,父王向大梁俯首称臣,签了附属国条约,年年向大梁交纳贡赋,父王也因此觉得愧对瓦剌族民,郁郁寡欢忧思甚深,没几年便病逝了。他继位后休养生息练兵养马,待出了父王的孝期后,便撕毁合约,和大梁重燃战火。
这些年大梁一直都未深追,他也每年会派兵来擦擦边,但像这次大规模的入侵还是头一回,因为他得到了消息,大梁的太上皇出任了燕城的主帅,也就是昔日用阴谋诡计活捉他之人。
他知道太后一直伴在太上皇左右,夫妻俩一文一武一勇一谋,他占不到好处,要想赢萧艺,就得先除了太后。燕城外一役,本就是冲着太后去的。她不精武艺,若萧艺丢下她逃命,她定然回天无力,可没想到他们情比金坚,萧艺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护她,最后夫妻俩都被暗卫救下来了,真是浪费了他布置这么久的一盘好棋。
不过巫师说过,他们瓦剌这几年呈雄起腾达之势,大有可能入主中原,这不,连天都在帮他,太后没遇刺身亡,竟然在树林中被毒虫所咬毒发身亡,萧艺为报妻仇带伤上阵,大梁皇帝远在京城赶不过来,萧艺这个傻子呀,把一条命送上门来他怎么可能不收。
“谨慎起见,明日还是我们先接招,汗王再寻机出击?其实只要能活捉大梁上皇就行,也不必汗王御驾亲征,我等可以的。”
他们也是怕啊,万一汗王又重蹈覆辙,那岂不是贻笑大方,对他们瓦剌也是灭顶之灾啊。.
特丹怒拍桌:“不行,本王一定要亲手捉拿他,诸位今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开战!”
军事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特丹让大家各回各的营帐,人都走/光了,他也转到了屏风后头的内帐,一个憔悴刻薄的中年妇人正坐在床边,紧捏着一件小儿衣物的边角,神情哀思,似在追忆往事。
特丹看了一眼,轻飘飘道:“看个没完,都多少年了,他都投胎转世去了,你还惦记什么。”
那妇人抬起一双/沟壑纵横的老眼,眼中迸发出的淬毒恨意让人胆寒,“你有很多子女,当然不会惦记他,可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永远都会记得他!”
特丹抿紧双唇,看着她这张削瘦尖刻纹路横生尽显刻薄的脸,她好像比他还小一岁吧,两人站在一起,她看起来却比他老得多,记得他们刚成婚时,她很高傲很任性,也很漂亮,这些年终究是他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