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娘若是非要逼我纳妾,并且我说服不了她的话,那么……我就只能做个不孝子,等我尽快考取功名有了官职后我便带你出去住,若是你庶出的身份一直被人看不起,那也不怕,我争取为你谋个命妇的身份。一方是生我养我的娘,一方是对我有情有义的妻子,哪一方受伤害都非我所愿,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分开你们,妾我是绝对不会纳的,开枝散叶的事,只要我们两个努力些就没问题。”

“出去生活?你舍得?”莫芸溪心下很是震惊,没想到景皓宇会主动提出出去过的事来。

景皓宇眼中闪过痛苦,攥着莫芸溪的手又紧了几分:“那是我娘,自然不舍得,我会常常回来看爹和娘,尽人子的义务,除却不纳妾外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只是希望到那时……爹和娘不要被我气坏了身子。”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一脸痛苦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下来,委屈与气恼因为景皓宇一脸痛苦地说出这些话而消失了,剩下的都是对他的心疼与感动,忍不住抽出双手将他的头揽进怀中。

她知道景皓宇做出这个决定会有多艰熬,他如此做并非是他不孝,相反这正是他孝顺的表现!他若是不出去住,就难逃被逼纳妾的命运,到时真要纳了其他女人,那景夫人的苦还有景皓宇差点儿被害死的悲剧以后绝对会发生在莫芸溪还有他们的后代身上,到时不仅会家无宁日,孩子们的生命安全都难以保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景皓宇才成了景府的罪人,是真正的不孝!

景皓宇就算能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无法说服人也明白,所以当有一天他将要出去过的要求提出来后会面临多大的谴责,要面临多大的谣言压力,她只要一想都会觉得害怕,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但愿情况不会糟到那个地步。”莫芸溪心情复杂地轻拍着情绪明显不稳的景皓宇说。

对于景皓宇的决定,莫芸溪本来还有些愧疚感的,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景夫人对她的压迫及欺负,那抹同情心立刻消了去。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身为人子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会有多痛苦,可是想想这些年来景夫人对景皓宇的态度,根本是利用大过亲情,景皓宇在景夫人眼中就是一个争权争宠的工具,长久下去他们母子的感情定会在景夫人的执迷不悟中淡化得干干净净,而景皓宇最后绝对会被他娘伤得厉害,若是以后真可能搬出去住,起码还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景夫人固然会因此气恼至极,却比母子亲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与强迫之下被全部消磨怠尽要好得多!

一想通这个环节,莫芸溪就一点愧疚及不忍都没有了,景夫人若能放宽心态那一切都好办,若是放不开,那最后她儿子的心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两天后,莫芸溪及笄礼的日子到了,莫老爷前一晚便赶来参加女儿的及笄礼了,由于这一日莫芸溪还要拜宗祠入族谱,于是从家乡过来了几个德高旺重的族人,他们是来给莫芸溪及笄礼及入宗谱当鉴证人的,正好这些族人中有位年长女性,于是就由她来担任正宾。

一大早莫芸溪就起来了,沐浴过后穿上笄礼准备的采衣采履后就在屋内等着,外面景老爷夫妇还有莫老爷都在忙着迎宾和就位的事。

景老爷简单致完词后,莫芸溪走出来向观礼宾客们行完揖后便跪坐在笄者席上,由身为赞者的景皓晴给她梳头。

古代及笄礼很复杂,有很多程序,前面的程序做完之后,正宾来到莫芸溪跟前吟诵致辞,然后为莫芸溪梳头,梳完后莫芸溪回房换衣裙。

换完衣服出来又拜父母,拜正宾,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后莫芸溪都快累瘫了,期间她就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弄,她要表现得很得体,正宾致辞时要认真听,大半天过去后好容易及笄礼完毕了,她又被带去了宗祠。

景府也算是大家族了,宗祠里牌位很多,莫芸溪在景老爷的带领下一个一个地磕头,等都拜完后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

拜完了宗祠,须发花白的老族长亲手在景家族谱上填上了莫芸溪的名字。

终于忙活完了,一上午不停地拜不停地跪的莫芸溪终于松了口气,她累坏了,想回房躺着去,不过现在还不行,府内还有很多客人在,客人们没离去,她还不好意思钻屋里不出来。

景皓宇虽然能站得时间久些了,可是还不能随意行走,只能走两三步。及笄礼还有入族谱时他都在场,想着莫芸溪自今日起已经成年,并且还正式成了景家的人,心情便激动万分。

莫老爷这次来并非仅仅是来参加女儿的及笄礼,他还要住上几日,因为有重要的事要与景老爷商量。

莫老爷是富商,生意做得很大,在几个省城都有分号,可是在京城却没有。早先几年就想将生意做到京城来,苦于没有帮着周旋的有力官员,虽说做生意这些年他接触过很多官,与这些官都来往着,每年“孝敬”的好东西数不胜数,那些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钱财保证会给他打通关系,结果钱都打了水漂,那些人根本就是白收钱不做事。

现在景老爷来京城当了官,并且颇受七王爷常识,两家又是姻亲关系,若是景老爷肯帮忙,那这事离成功就不会远。当然,莫老爷深知不付出便没回报的道理,于是许以好处,以求双方共同受益。

莫老爷与景老爷一个是有钱无势,一个是有势无钱。

前者因为无肯使力的后台,所以想在京城做大买卖的愿望基本等同于做梦,而后者初来京城刚升职没多久,手里钱财有限,这打通人脉,孝敬上锋,同僚间的人情来往费等等加起来需要大量的银钱,景老爷来京城没多久,当知州时“赚”来的银钱除去平时家里人的花销,已经所剩无几了。

当官的没钱,这对于升职及“结交朋友”相当不利,景老爷最近愁的便是府中已经捉襟见肘,而京中还有一些官员没有“疏通”好,再加上要给景皓宇安排去瀚林院读书的事都要一笔钱,他每月的俸禄有限,而初上任又没油水可捞,于是这一大家子基本与空壳子无异,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乔墨说诊金以万两计算时景老爷与景夫人会迟疑,因为那些钱以目前府中的财支状况来说,根本就是天价。

莫老爷对景老爷将自己想要在京中长期发展的意愿一提,再“顺便”将以后会许给景老爷的好处以着非常隐晦不伤对方脸面的方式表达了一番。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双方谁都不吃亏,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出了钱的人合作一旦成功,就会有上百倍的利润回报。

而出力的那一方,拿着足够的钱财去疏通关系,再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运气立个功,短时间内想再升官并非难事。

想通了其中的利益后景老爷立刻便答应了,初来京城时曾想过找岳家莫老爷帮忙,可所需银钱着实不少,就算是姻亲,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那么多钱,就算是借,对方也不一定会给,若是不给的话自己脸面何存?为此他一直没开口,没想到现在亲家翁有事求来了,这下景老爷高兴坏了。

两人一谈定,均心情大好,当晚把酒言欢,都喝得醉倒在酒桌上才罢休。

忙活了一天,几位族中长老又宿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拿着景府所赠的厚礼尽兴而归。

吃过晚饭,莫芸溪终于可以休息了,沐浴完后只随意披了件中衣。

下午时,她的架子床就被抬了出去,以前她还未成年不好与景皓宇同床,现在她成年了,今后便与景皓宇睡在同一张床上,景皓宇的床很大,睡他们两个人足够。

莫芸溪洗好澡走出来,见景皓宇手中拿着一幅画卷坐在方桌旁,那双俊逸迷人的双眼此时正如狼似的盯着她……的身体看。

“乱看什么!”莫芸溪双臂挡在胸前防备地望着景皓宇,虽说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发育得有了很明显的女性线条,可她此时穿得很严实,该遮的不该遮的全遮住了,结果景皓宇看她的眼神就跟她此时正光着身子似的!

“我娘子好看,我多看几眼不行吗?”景皓宇眯着眼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反复看了莫芸溪好几次,然后便摸着下巴嘿嘿淫/笑起来。

景皓宇奸笑的模样自有一股独特的勾人魅力,再加上他那赤果果的打量眼神,莫芸溪突然脸就红了,不过不想被景皓宇笑话,于是挺直腰板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景皓宇的对面坐下,两个之间隔了张方桌。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莫芸溪被景皓宇的灼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于是开口问道。

景皓宇收回了盯着莫芸溪不放的视线,将手中的画卷拿出来徐徐展开:“我送你的及笄礼物,这可是我第一次画人物像。”

莫芸溪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一张着了色的人物彩像。只见画中一名清丽女子正躺在床上睡着。长长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身下及枕边,双眼紧闭,双颊为红,如扇子般的长睫毛覆盖在眼上,红唇轻启,一只手搭在枕上,红唇离那只纤手只有两指的距离。锦被滑落至腹部以下,将只着薄薄中衣的躯体暴/露出来,中衣下曲线美好,姿势侧卧,很好地将已经发育了的身材展露出来。

画者不仅将莫芸溪的人画得像,神韵更是拿捏得好,这一幅睡眠图将莫芸溪勾勒得极其迷人传神。柔美的曲线、魅惑的睡颜,画幅一展开,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侧身而睡,哪里像是画出来的?

“这、这是我?”莫芸溪震惊地望着画中的人,摸向自己的脸很难相信画中的人是自己。

“当然。怎么样,我画得可好?”景皓宇一脸得意地炫耀,这幅画可是他花了好几天才画好。

“画得很好,只是你将我美化了。”莫芸溪如此说并非谦虚,她是真觉得景皓宇画得夸张了,若非画中那张脸自己在镜中看了好几年,很难相信画中那姿势撩人的美人就是自己。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画功!”景皓宇不高兴地瞪着莫芸溪。

“呃,你生什么气,我可没质疑你。”莫芸溪白了眼景皓宇,将画卷拿起来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这是某日清晨你的睡像,那时的你就如画中这般。说实话,你睡着时的模样比平时要美多了。”

若换作平时莫芸溪一定会反驳景皓宇几句,只是此时心思都被画吸引了,于是饶过了他。虽然喜欢,不过白日太累,感觉乏了,打了个哈欠后卷起画卷说:“这画我很喜欢,太困了画先收起来,明天再好好看。”

景皓宇没阻止,看着莫芸溪将画小心翼翼地卷好锁进平时她装重要物件的柜子里,见她如此珍惜他送的画,感觉大为开心,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扶我去床上。”景皓宇开口要求。

莫芸溪没拒绝,走过来扶起景皓宇,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任由他大部分的体重压在身上,体恤他的腿还没好,于是咬牙承受着他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