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景皓轩闻声眼圈红了,哽咽着道:“姨娘你别说了,事情都是我做的,若我为了自己的利益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姨娘担了本属于我的罪名,这辈子我都会良心难安。”

“你、你……”何姨娘脸色煞白,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受了刺激,一急之□子晃了几晃,若非强烈的意志力在支撑着,怕是会晕过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刚刚你不说现在却说了?”景老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闻言,景皓轩抬起头来,直视着景老爷道,“那两拨黑衣人都是我安排的,一拨是拦截大哥大嫂,一拨是拦住暗中保护大哥的护卫,这事跟姨娘没有关系,她是无意中得知了事实真相,怕我被查出来所以才会去行刺,现在又为了我承担了所有罪名,但凡我还有一丝良心,都不能再沉默下去。”

“不是二少爷做的!他是因为体恤我想要给我顶罪。老爷昨鉴,我才是那个幕后主使,是真是假,只要将陆二少爷叫来问问,事实的真相便能大白于人前。”何姨娘急得厉害,眼泪刷刷往下掉,哽咽着望向景老爷低诉道,“老爷,二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性子那么善良敦厚,如何做得出来谋害手足之事?”。

“人是好是坏,可不能仅仅看外表的,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景夫人冷笑着,还想继续说下去时视线突然对上何姨娘阴冷的目光,心猛地一颤,立刻挪开视线闭紧嘴不说了。

“你说那些黑衣人是你雇来的,我到想知道,你为何要那般对你大哥?”景老爷沉声问,表情上带着几分怜惜,显然他是不信的,他宁愿相信坏事都是自己的宠妾做的,也不愿相信那些是一向稳重优秀的儿子做的。

“因为我想作家主!”景皓轩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看了眼一旁正皱眉望着自己的景皓宇后无力一笑,“大哥的腿眼看就要好了,再不动手以后机会难寻,所以我不顾自己刚刚大婚便急急找了人来袭击,只要大哥成了残废,不仅与家主之位无缘,在书院也无法再风光下去了!”

“不是!”何姨娘尖叫道,“二少爷你为何要这样说,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吵什么,难道要塞住你的嘴才能让你安静不成!”今日的何姨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不是以前那个温柔讨喜的女人,而成了狠毒、疑心重还聒噪得厉害的泼妇!先前是冷嘲热讽,现在又尖叫个不停,几次下来景老爷生气了,对何姨娘残留的一些感情突然淡了许多。

被训斥后,何姨娘僵住了,看了景老爷好一会儿后才挪开眼,低下头以着在场之人将将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二少爷,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景皓轩双目通红:“爹,儿子做出这等错事,有负爹给予儿子的厚望,对不起。”

何姨娘望着景皓轩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猛摇头,表情上满是怜惜、感动、无措与难过。

景老爷定定看了会儿何姨娘与景皓宇,表情变了数变,眼中满是迟疑与不敢相信,闭了闭眼捏了下眉心,待情绪稳定一些后疲惫地一挥手:“现在双方都坚持己见,我看今晚是出不来结果了,明日再审,先将何姨娘关进柴房。”

景皓轩闻言急了,对景老爷磕头乞求道:“爹,姨娘受了伤,别将她关柴房了吧。”

景老爷无动于衷,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景皓轩见状一咬牙,突然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用力撞上了一侧的墙壁。

“二少爷!”

“皓轩。”

几人见状纷纷站起身,景老爷急得快步冲过去,何姨娘这次刺激不小,眼一翻晕过去了。

景皓轩满头都是血,身子贴着墙壁慢慢滑落在地,倒在地上,强忍晕眩对蹲□的景老爷低喃:“不要关我姨娘,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来惩罚我吧……”

“皓轩。”景老爷蹲□,看着满头是血的景皓轩慌了,冲门口大声喊,“来人啊,请大夫。”

景皓轩说完那句话后立刻晕了过去,这一撞力道不轻。

下人们闻言赶了进来,一见屋内混乱的场景惊得跑出去找大夫了。

总共六个人,一下子晕了两个,今晚这次问审算是不了了之。

大夫来后给景皓轩请了脉,最后留了药方,说是额头伤得较重,休养几日便好,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大夫走后景老爷心头的石头才落地,吩咐纪梦洁好好照看景皓轩后便回了房。

“老爷,何姨娘晕过去了,要不要给她请个大夫来?”下人来禀报。

正在气头上的景老爷闻言眼一厉,喝道:“请什么大夫,灌她几口能退烧的药就行了。”

“是、是。”来人吓得不敢再多说,领命退下了。

何姨娘及景皓轩晕倒的事没多久整个景府的人都知道了,由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到了掌灯时分,还在胡乱猜测的众人都得到了小道消息。

原来是伺候在景夫人身边的丫头传出来的话,说是何姨娘以前害景皓然掉下池塘险些淹死的事被景老爷听说了,于是将她绑起来要问罪,结果景皓轩去求情,由于太过关心何姨娘,求情时磕头磕得太过用力伤了额头,最后站起来时因为晕眩跌倒了,额头好巧不巧地磕到了方桌的棱角,于是晕了过去。

这说法会不会令众人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说法比事实真相体面多了。

下人们也都是伶俐的,就算不相信这个说法,也能猜到事情的真相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于是就明哲保身地不再追问这事。

就寝时,景皓宇与莫芸溪躺在床上说着话。

“爹是不是知道其实你什么都没问出来?”莫芸溪躺在景皓宇的臂弯里问。

“嗯,昨晚我将一切都毫无隐瞒地对爹说了,只是我怀疑皓轩的事没敢跟他提。”

“呵呵,何姨娘他们若是知道其实你什么都没问出来,只是一直在做戏给他们看时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哼,气死也活该。那些黑衣人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嘴巴到挺紧,什么都问不出来,若非我做戏引得何姨娘入套,恐怕这次的事又会不了了之。”

莫芸溪闻言伸手在景皓宇胸上画圈圈,打趣道:“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瞧你今晚的表现,若非我知道事实,也会被你骗了,以为你已经拿到了所有证据呢。”

景皓宇立刻抓住莫芸溪淘气的小手:“我没有证据,只能做戏去套他们话了,不过这次也算是运气好,将企图杀人灭口的何姨娘抓个正着,若是像我们本来想的那般抓的是皓轩请来的杀手,那还不好办呢。”

“多亏了何姨娘那片慈母心,若是她爱二叔少一点,不那么在意他,我们就算将戏唱得再逼真也不会令她入套,这叫关心则乱。”莫芸溪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在爱护儿子方面,何姨娘做得比景夫人简直好太多太多了。

“是啊,她太伟大了,居然肯为皓轩顶罪。”

“你怎么那么肯定幕后主使是二叔?”

“本来只是怀疑,不过今晚皓轩的表现让我肯定了这个想法。哼,别告诉我说你没看出来。”景皓轩惩罚地捏了莫芸溪手一下。

“自是看出来了,你说幕后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时二叔心虚了,他打断你的话开始将罪名揽上身,他若是不做贼心虚,就不怕你当着爹娘的面指出那人是谁来。”

“我说那句话本是试探,谁想他这般禁不住试,一下子就露馅了。”

“呵呵,可笑的是他心虚过了头,招认时表现得太逼真了,真得爹都对他起了疑心,他显然也察觉到爹开始信了他的话,虽然爹只是处在怀疑状态,也足够令他心惊了。”

景皓宇唇角轻扬,讽笑道:“他就是看出爹娘开始信了他的话,于是耍起了手段,借由关何姨娘进柴房一事去撞墙,若没有撞墙那一幕显然爹已经信了他五成,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一向稳重懂事的儿子其实是祸害这个事实而已,而有了撞墙这一幕便不同了,爹心头的那分怀疑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