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暃抬手摸了摸锦绣的头发,说道:“念念说好听,它便是好听。”如若此,这名字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见王爷活力全开,青峰和阿琪暗暗对自家王爷的厚脸皮竖起了大拇指,王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情圣的级数。青峰简直想跪下拜师傅。
锦绣察觉到青峰和阿琪戏谑的眼神,想把手从景沐暃的温热的手掌里抽出来,无奈,就着两个人手拉手的姿势,对青峰和阿琪说道:“你们还是克制些吧。”
青峰、阿琪大喜,说道:“主子,你记起我们来了?!”
景沐暃也难掩兴奋之情,虽说锦绣失去记忆也是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现在只有亲亲抱抱的福利,让以前大口吃肉的人改喝肉汤,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些。于是,景沐暃目光灼灼的看向锦绣。
锦绣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想起来什么,只是觉得对你们有些亲近之意罢了。”因为锦绣清楚明白的很,身边的男人对其他的人绝不会像对她一样那么好说话。
景沐暃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锦绣提醒青峰他们的用意,慢慢的将锦绣的手放在心口上,说道:“念念,还是你最了解我这个地方的心思。因为你,它好像跳的越来越快了。”
手掌隔着厚厚的绸缎袄子也能感受到胸膛里跳动的心的力度,锦绣的手贴着景沐暃的有力的心跳,慢慢的,自己的心跳竟然和他的同步起来,当然,她还不知道的是,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二次对着这个男人悸动。这种感觉竟然如此美好,锦绣有点舍不得放手。
还是景沐暃放下了她的手,说道:“我们先离开这儿吧。”
锦绣手指的温度慢慢的消失,不觉有些失落,手指又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在手心,锦绣惊讶的抬头,便看见景沐暃眼含笑意的看着她,说道:“睿恒怕念念又要抽我一巴掌了,于是,先下手为强,把凶器给收起来。”
听景沐暃这么一说,锦绣竟起了玩笑之心,一挑眉,对着景沐暃甜甜的一笑,在景沐暃差点沉溺在久违的温柔的笑意时,锦绣抬起了她的绣花鞋,对着景沐暃脚上狠狠地踩了上去,还特地碾了两下。碍于面子的景沐暃不想在走在前面的青峰和阿琪面前痛呼出声,只好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忍着。反观锦绣,头一次反将景沐暃一军,滋味意外的甜美,嘴角挂着笑意。
青峰和阿琪自然不知道两位主子正在他们正后方打情骂俏,俩人也在暗中叫着劲。
远处,一辆马车从里面将帘子拉开,马车内的人将整条街的情况都尽收眼底,外面看马车却不知里面的人的身份,正是一个窥视的好所在。
马车里的女声语气轻柔,但是还是让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瑟缩了下肩膀:“阿柔,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柔如水,脑子却满是浆糊?我问你,上次你汇报与我的皇锦绣会死的很难看,可是现在呢,她没死不说,你竟然还将她送到了景沐暃的怀抱里?!”
阿柔抖着声音说道:“主子,奴婢,奴婢是真的按照主子吩咐的去做的。只是,只是这皇锦绣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奴婢也不清楚啊。”
“啪”的一声,一只青花瓷茶杯连同滚烫的茶水摔到阿柔的脚边,阿柔不敢动弹,被滚烫的茶水烫的一个机灵,抖得更是厉害。所幸的是,他们将马车停在熙熙攘攘的集市旁边,便是有一两声的动静,别人也只是以为是哪里打破的,倒也没有惹人注意。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是不是在敷衍我
阿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正好压在碎瓷片上,锋利的碎瓷很快扎进了阿柔的肉里,鲜血顺着切口,划入了地面上。阿柔倒也硬气,也不吭声,对着马车磕头道:“是阿柔的错了,请主子再给阿柔一次机会,阿柔必将将功赎罪。”
阿柔的这一举动,让马车里平静了不少,紧张的气氛也被冲淡了几分。就当阿柔快要支撑不下去时,马车里的女声说道:“你先起来吧。”
阿柔双手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
“对付皇锦绣,你可是又有什么主意?”
阿柔顾不上包扎伤口,听此一问,不禁迟疑道:“这个嘛……”
“怎么,刚刚你说的,只是在敷衍我吗?嗯?”
阿柔不敢搭话,马车里的女人正待要发声,却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冒了出来,轻佻的说道:“欺负小美人,也只有你这一家,整个南夜国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来。”来人刷的一声收拢了扇子,说道:“你说是不是啊,沫沁柔,沫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阿柔简直要瘫倒在地儿,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却又怕被沫沁柔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端倪来,只好将眼角的眼泪抹了去。
来的正是皇晟樊,自锦绣摆脱了他之后,他便在锦绣消失行迹的地方细细查找,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便会碰到沫沁柔,看阿柔这个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真让皇晟樊起了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忍不住出声,为阿柔解了围。
“我也没有想到,在这么个偏僻的小镇上,竟然还难遇到他国的故人。不过,”肤如凝脂的纤纤细手掀开了车帘,露出了沫沁柔那张带着面纱的脸,讽刺的目光差点切下皇晟樊的一层面皮来,说道:“要不是我认识大荣国的前淮王,我都要怀疑,你是假扮得了。”两个人损来损去,丝毫不让步。
皇晟樊冷下了脸色,说道:“沫沁柔,别以为你攀上了高枝儿本王便怕了你。”
沫沁柔毫不示弱,说道:“对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不过一死罢了。”
皇晟樊说道:“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希望你改天能够告诉我你的使用心得。”
沫沁柔说道:“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会遣散你的各方夫人,相信她们一定能找到幸福的归宿。”
皇晟樊压低了声音,充满警告的说道,“沫沁柔,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杀一个人,便和杀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么一句杀气腾腾的话语,一个丫鬟从马车内快速的窜出来,站在沫沁柔面前,充满敌意的看向皇晟樊。沫沁柔看着眼前单薄的身影,笑着对皇晟樊说道,“淮王爷,恐怕让你失望了呢。”
皇晟樊看着眼前的丫鬟,便觉得她很是面善,先将他和沫沁柔之间的恩怨抛在一边,说道:“我看你好生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沫沁柔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他是不会说话的,难道你忘了吗,她便是将皇锦绣的母亲,大荣国的国母,丞相颜如海的女儿颜若书带出皇宫的那个丫鬟。”
皇晟樊恍然大悟,却也没有再试图挑衅她,从身上掏出了一条手帕扔给了阿柔,说道:“你先处理下伤口。”
阿柔七手八脚的接到皇晟樊扔过来的手帕,先前站在皇晟樊和沫沁柔之间的丫鬟见皇晟樊眼中已然没有了杀气,便放心的挪到阿柔身边,为阿柔细细的跳去膝盖上的碎瓷片,又从阿柔手里一直不放手的手绢给细细的包扎好了,又钻回了马车里。
皇晟樊愣愣的看向她,说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沫沁柔说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个意思呢?说好的让皇锦绣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呢?这些事情你可曾答应了我。”
皇晟樊说道:“好好好,我们不提这个了行吗,快说,留下记号,让我一路跟踪到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沫沁柔说道,“你心目中的高岭之花,又被景沐暃摘到了。我真是为你感到可怜,皇锦绣有了再一次选择的机会,竟然还是选了景沐暃。”说起景沐暃,阿柔嘴巴里细细的咀嚼这个名字,心里竟然还是泛着青涩的苦味。
皇晟樊被戳了心里最不愿别人提及的痛楚。他皇晟樊败给谁都可以,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景沐暃?景沐暃到底有什么好,皇锦绣竟然两次都选择了他?
沫沁柔挑眉,看着皇晟樊的心潮起伏,说道:“我便知道你不相信我,看,那边。”
顺着沫沁柔的手指头,皇晟樊正好看见景沐暃和皇锦绣十指紧扣,一行人又说又笑的,边走边看,羡煞旁人。
皇晟樊瞬间红了眼眶,啪嗒一声,手里的乌木所做的坚硬扇骨的扇子竟然被他硬生生折断了,可见怒气之盛。
沫沁柔心里痛快了许多,她心里不痛快了,怎么会让别人快活!哪怕暂时的盟友也不行。正要假意去安慰皇晟樊的沫沁柔,心里头渐渐有了计较。
她一手搭上了皇晟樊的手臂,越抓越近,将脑袋凑到了皇晟樊嘴边,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从阿柔这个角度看去,两人更像是一对爱侣,正要接吻。阿柔神色一暗,便听的皇晟樊不耐烦的说道:“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别靠我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