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把脖子伸过去给他们砍吧。”苏亦无奈道,“再说了,我自然是不怕被骂的,怕的是让江湖人和朝廷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据我所知,这些年中原不少起事的反贼,都是江湖人带的头。”
“非要这样说,那就该让齐宴竹把当初在城里的江湖人全都砍了,一个都别放跑。”叶北枳靠在墙垛上,有些好奇地摸着身旁的重弩。
“这算什么狗屁办法。”苏亦苦笑不得,“有没有靠谱点的?”
苏亦发问,身后跟着的几名锦衣卫顿时觉得机会来了,纷纷冥思苦想。
叶北枳接了句:“江湖人的事,还是得按江湖上的规矩来解决,杀又杀不得,那你一当官的还能做什么。”
苏亦一愣:“……有道理。”
叶北枳回头:“什么?”
“让江湖人自己解决,有道理!”苏亦双眼大亮。
叶北枳笑道:“看你这样子,是想到办法了,说来听听。”
苏亦展颜大笑:“你忘了唐锦年现在在做什么了?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正合适!”
……
这场在夜里打响的战役一直打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结束。
大闰这边,将士们鏖战一夜,人人脸上皆带着疲态,攻势业已轮换了好几轮。齐宴竹觉着差不多了,再强攻下去也顶多是人命的消耗,要攻破北羌防线还是有难度的,于是传令下去,敲钲鸣金。
伴随着钲声响起,不管是大闰这边还是北羌那边,双方都是松了口气。
闰朝大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漫山遍野的尸体,鲜血早已经浸入了脚下的沙土中,远远望去,那处高地被染成棕红,与后方的灰白色的平原泾渭分明。
闰朝退兵了,齐宴竹几道军令下去,大军轰隆隆回驻地造饭修整。但北羌却没那么轻松了,他们得趁着这难得的间隙,重新稳固防线,修筑防御工事。
齐宴竹最后一道命令发下去,命人去收敛战死将士的尸骨,把一切吩咐妥当,领着几名亲兵策马朝着城里奔去了。
齐宴竹才到城下,一抬头就望见了站在城墙上的苏亦,二人目光对上,只见苏亦面色不悲不喜,目光却有些冷峻。
齐宴竹心头一紧,待进了城,连忙小跑上了城墙。
“见过大人。”齐宴竹单膝行礼,率先一步认错,“属下愧对大人信任,未能突破北羌防线,无功而返,甘愿受罚。”
苏亦正思考着怎么安排唐锦年去办事,被齐宴竹突如其来的认罪给整蒙了:“何罪之有?北羌龟缩阵型御守,若一夜功夫就能攻破,那你齐宴竹的本事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