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站在街边等车,正值晚上街道最热闹繁华的时候,天上稀稀疏疏下起雪来,她目光略过马路落在对面远处一个灯色旖旎的大型游乐场上,在想着去哪儿,他那里吗?
两人摊开了几天,却还没彻底说清楚,确实不能再继续耗下去,她也好想和他……在一起。
脑海里闪过早前在蜡像馆某个人看她蜡像温柔的神色、把她带去围在角落里说喜欢她,俯下身控制不住吻住她的场景。
盛临一边嘴角溢出笑意一边眸光闪动,低下了头呼气,觉得胸口闷得慌。
“怎么了?喝多了吗?”卓蓝看她低头,怕她摔倒马上扶住,可是一抬眸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刚刚的事情了。
盛临静默一会儿,看着远处司机的车渐渐开来,红唇微动,“卓蓝。”
“嗯?”
“他们曾经也是一场佳话呀,”她顿了下,“可我却最终没能融入进去。”
卓蓝愣愣站在她眼前看着她,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是再美好的感情,也没有结果的意思吗?
她这会儿说这种话,怎么回事。
“姐……”
盛临一笑,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往前下去,打开车门钻入车厢。
司机问去哪儿,回家吗?盛临还没回答,看着手机上适时响起的电话,勾勾唇角接了起来,“嗯?”
“忙好了吗?”里面的人声音低低传来,好听不已。
“好了。”她说完,又抬手揉揉眉心,斟酌着犹豫道,“我有点累,喝多了,明天我再找你吧。”
易渡微顿,停了两秒,随后马上开口:“喝多了?”
盛临眨眨眼,胸口泛过一道愧疚,“嗯,不好意思……”
“喝了多少?你感冒还没好。”他犹疑地问,她声音有些变化,说话的感觉不是太对。
“没多少,只是我就酒量不行,你知道。”话落她一笑,“但我身边有很多工作人员,你不要担心。”
易渡眉头微微敛了敛,总觉得不放心,问:“你现在在哪儿?”
“快到了。”离她住的地方不远。
易渡坐在客厅沙发,指尖轻摩挲着手机壳上的两个字,“到了再挂。”
“你在干什么?”她看了看外面的平安夜的烟花,其实万分想他,想像在伦敦过生日那夜,一头栽进他怀里安心睡觉。
“在想你。”
她抿抿唇,嘴角在那一秒里止不住的生起笑意,眼底的光却有些闪烁。
盛临降下车窗趴了上去,透气,真是觉得闷得慌。
“嗯?你看上去不想我。”
“我挂了。”她在黑夜里脸颊泛起热浪,前两天还表面沉稳不动声色的人,这么的就在电话里撩起她来,挑逗起她来,说着直白的情话,她真是……
“回家洗漱后好好睡觉,明天等我。”易渡浅浅一叹,轻笑,“嗯?”
“唔。”她含糊地应着。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门口,盛临抱着手机上楼,隔天没事,她让司机顺着送助理回去了。
卓蓝不放心,但看她的神色,却好像想自己待一会儿,且每次关于这件事,她情绪再怎么波动,她也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她,完全没辙。
盛临上了楼进浴室卸妆洗漱,一个多小时后擦着头发出来,在卧室转了转后,下楼进厨房热了杯牛奶,随后拿出来在尽头的落地窗下坐下,沐浴在满天烟花下看了两条短信。
正在谈的那部戏制片人可能见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和她热络地聊了几句,大意是想要拉拢她接了。
盛临思索,接原本是要接了的,这部可以接,因为这个导演和她伦敦的那个公司相熟,一直有合作。有利益什么都好说。
她是无所谓的,但是原本想接是因为有一个因素,就是那个刚刚还和她打着电话的人。盛临弯弯红唇,转头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
她来是因为他,自然的如果没追到人,她就没兴趣接了,还不如真的直接出国玩一圈,放空休假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
现在,盛临放下手机,想起傍晚时分在蜡像馆里被吻的时候,下一秒,脑海里又漂浮起刚刚在马路边吹着冷风与雪蓦然从喉咙口涌出来一句话,和助理说的那句话。
手机上制片人试探地询问她有没有接戏意愿,她手指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回。
盛临眨了眨眼,眼眶红了起来,难不成要放弃……
一眨眼,手机上易渡的账号上线。他还没休息,在玩手机。
已经快十一点了。
盛临一眼不眨盯了两秒,忽然想他非常。
撑了几秒,她仰头看了半分钟烟花,把脑海里混乱的思绪在喧嚣中艰难地一点点理清楚。
半晌,呼了口气,盛临揉揉太阳穴撑起酒劲上来有些无力的身子,转身跑上楼,换了身衣服后,披上大衣戴上口罩,出门。
外面冷风里满是烟花的味道,盛临手脚有些僵,她匆匆出来穿得不仔细,一件半身毛衣下踢踏着一双及膝长靴,细白的腿还有一截暴露在空气中,外面的外套也在十二月的夜风中里不怎么有权威。
易渡在沙发有些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桌上扔着剧本,他没看一眼,脑子里都是某个傍晚时分被他吻得脸红心跳,刚刚又忽然说不见的人。
刷着刷着,电话响了,看到名字,他犹疑一下马上划过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