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人小鬼大,油嘴滑舌,比他老爹还厉害。
至少庞晋川喜欢你是冷着一张脸,不喜欢你也是冷着一张脸,在他那张刚毅的脸上基本少有看到其他的表情,几乎可以面无表情这个四个字囊括。可小儿呢?他又是截然不同,他喜欢也是笑,讨厌也是笑,笑的都让你拿他没法,好像不答应他的要求,就跟伤害他幼小的心灵一样,简直就是犯罪。
可天知道,小儿那颗心脏至少不说是金刚钻,也得是钢铁级别的材料。这一点,长沣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五好儿童。
容昐一边喂鹦鹉,一边叫它说:“就回来,就回来……”鹦鹉被她洗脑了半天,慢慢自成自体,形成了对话。
“快回来,小儿想你了……就回来,就回来。”得了,不教还好,教了她都觉得自己待不下去,真是作孽。
想着在这边有多久了呢?半个月了,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匆匆就从指尖溜走。
阿蓉这时正好抱着一床被子从外头进来,秋香正和秋意搭竹杠晒被子,阿蓉递给两人,回头对容昐笑道:“太太,过一会儿奴婢要随李总管回京里去,您可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没?”
容昐沿着栏杆侧身坐下,问:“去做什么?”之前李总管已经来问过一趟了,说是要交账。
阿蓉道:“公子的画纸用的极快,咱们这次带来的都用光了。”
冬卉从屋里出来,捧着药递给她,容昐摩挲着碗口几下,对她们笑道:“咱们也回去吧。”
秋香拍着被的动作一顿,眼中满是笑意,冬卉愣了下,轻声问:“太太可是想小公子了?”自打这鹦鹉送来,昨夜就反复起床了几次,出去就对着睡着的鹦鹉看了许久。
“嗯。”容昐点头,下次如果还要出来,一定得带上小儿。
她若不想都是假的。
“那就回去吧。”秋香拉下袖口,笑道:“收拾起来也是极方便的,咱们午后用过膳就启程?”她们这次带的衣物都不多,也就随身三套。
容昐道:“嗯,你们收拾,我去看看长沣。”
她的确有些担心这孩子,他心思细腻温和,有些话说出来伤人他就不说,宁愿憋在心里头。
容昐在院子门口等他,今天天气好的很,他随着几个小厮上山挖野菜去了。前几日挖了许多山菇回来,她煮了汤,他高兴的喝了极多。
也只等了一会儿,就瞧一群人回来了。
长沣走在最前头,兴高采烈的和身后的人不时交谈着什么,旁人提醒了下他,他这才转头看见太太,连忙跑上去,气喘吁吁道:“太太怎么又等在风口了?”
容昐抽出帕子替他擦掉头上的汗水,指着篮子问:“找到什么了?”
长沣双目反光,摘下篮子,翻到了地,抓出一只有四斤多重的鱼笑道:“在湖里抓了一条大鱼,中午炖汤喝。”
“怎么山上没结冰?”容昐惊讶,后面跟着一个小厮连忙回道:“也不是湖,就是一个小潭,潭底下接着地热,连水都是温热的。”
“哦。”原来是温泉,容昐回头对长沣笑道:“那中午咱们就喝汤。”
“嗯!”长沣高兴应下,忽然抓住她的手,从袖子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对戒指,那戒指是花编的,极其简单朴质,长沣小心的给她套在一个无名指上,一个套在中指上,昂起头,笑的灿烂又腼腆:“这是我在那潭便摘的花编的。”
这可是容昐第一次收到戒指,还是儿子送的。
心底竟有种难言的酸涩和满足。
那戒指编的极其牢固,有紫色的小花,白色的小花还有红色的小花编成,大小刚刚好。
“谢谢你。”容昐放在唇边亲了亲,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