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人一狗使得这深夜的小巷显得生机勃勃,我笑着加快脚步。
六月二十七号:
算了一下,我已经有十天没记录心情了。
短短十天里发生的变化一下子把我吓坏了,最开始吓到我的是妈妈的电话。
两天前,妈妈在电话问我,小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什么?!“妈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笑倒在床上。
电话那边传来妈妈的叹气声“妈妈猜对了。”“妈妈,不对,我哪来时间谈恋爱,妈妈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躺在床上和妈妈撒娇,“那你在忙些什么?”忙些什么啊?眼睛盯着天花板,拉长着声音:“我……”
猛然清醒过来,急急忙忙以妈妈有人找为借口挂断电话。
然后,我开始看着门口的拖鞋发呆,那是连嘉澍的拖鞋,那天洗地板正好连嘉澍来了,想起之前去商场购物抽中一双男式拖鞋,找出拖鞋对连嘉澍说你得换上它才可以进来。
说这话时我摆出“我是房子的主人你得听我的。”的架势,拖鞋是三无产品,让小法兰西穿上三无拖鞋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
事后我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连嘉澍穿了那双三无拖鞋和我一起给汤尼洗澡。
更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我拿出一名中国留学生送我的方便面 ,方便面是从国内带来的。
这里超市也有兜售方便面但口味和国内的不一样,特属于中国人口味的方便面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大餐。
正打算开吃时连嘉澍来了。
连嘉澍一进来就皱起眉头,对了,这家伙讨厌任何人工添加剂,方便面在这方面是佼佼者。这家伙,又忘换上他的拖鞋了。
看了连嘉澍脚上的鞋一眼,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愤愤不平,穿在他脚上的鞋价格相当于一名留学生一年半的学杂费。
想起每天都在挤地铁的年轻人们;想起自己一百欧一个月的出租房,我拼命搅动方便面让气味更浓,声音不无得意:“假洋鬼子,你打赌你一定没吃过中国方便面吧?”
连嘉澍一副没把我话放在眼里。
我继续说“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语,‘不到长城非好汉’,在中国,没吃过方便面的意义等同于没登过长城。”
连嘉澍还是无动于衷。
我使劲浑身解数才让连嘉澍相信中国十三亿人口除了婴儿之外都吃过方便面。
终于,连嘉澍对方便面的味道好奇了。
假洋鬼子上钩了,在连嘉澍放下架子摆出“好了,为了给你面子我就领教一下这种神奇的食物。”表情时,我美滋滋吃掉第一口方便面。
得意洋洋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打算吃第二口。
然而,那家伙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直接把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变成他的拥有物。
不仅这样,他还……
我看着他发呆,半天才说出“喂,那是我吃过的。”那家伙不是讨厌人工添加剂吗?那一看就是有点自恋外加极度洁癖的家伙,和别人同喝一杯水是这类人的大忌。
怎么……
那时,连嘉澍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阁下一切匆匆忙忙离开,离开时脚步狼狈。
但那抹离开的身影……
却是把我的一颗心看的又酸又楚,酸楚中又有隐隐约约的甜。
我把手贴在自己的心上,低低唤了一声“连嘉澍,”那天那种又酸又楚的感觉仍在。
那天过后,连嘉澍没再按响我家的门铃。
看了一眼汤尼,小家伙最近垂头丧气的,我低声问尤尼“是不是因为连嘉澍没来。”
转过头,我看到自己映在镜子里的脸,和尤尼的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垂头丧气的。
六月二十八号:
今天,一件忽发的事情让我和连嘉澍闹翻了。
每个月我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去看诺亚大叔,诺亚大叔是一名常驻车站的街头艺人,那天我被困在车站,给我提供水和面包的就是诺亚大叔。
和往常一样带上水果前往车站,在车站我看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和诺亚大叔一起在狭隘的空间里为过往行人表演,表演吸引来很多人,这些人的打赏快要把诺亚大叔放钱的盒子装满了。
我和那些人一样站在一边观看,那一刻我心里冷静极了。
看着穿着再普通不过衬衫的连嘉澍和诺亚大叔完成表演,我甚至于在诺亚大叔为我和连嘉澍做介绍时表情友善伸出手。
珍妮娜、汤尼、现在轮到诺亚大叔了。
几乎,我在法国较为亲近的人都和连嘉澍扯上关系,安德鲁在某一个阶段也频频出现在我面前。
说不定,连嘉澍是另外一个安德鲁,只不过,连嘉澍手段比安德鲁高出很多。
安德鲁和连嘉澍都有着共同的朋友,她叫林馥蓁。
车站出口,我和连嘉澍说“连嘉澍,我还没笨到可以让人牵着鼻子走。”
又皱眉了,又皱眉了,我继续说“如果,你认为我这样的女孩可以充当你们生活中某个阶段的调剂品,那么我拒绝。如果!这是你为你的某一位朋友出口气的另类手段的话,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因为那只会让你浪费时间。”
我也不知道这话有没有让连嘉澍生气,像他们那样的人据说对管理表情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