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澍的诸多情绪就像是大自然的某种征兆:要下雨时天空阴沉着脸;天空放晴时像孩子的水彩画;天空要是一高兴了,手一挥,一道彩虹横跨在你头顶;天空要是生气了,动一根小指头都足以让孩子吓得躲在被窝瑟瑟发抖。
她就像熟悉这些大自然现象一样,熟悉着那个脑子里住着独角兽的孩子的诸多情绪,嘉澍看起来心情不错,嘉澍不开心了,嘉澍生气了,嘉澍又有心事了。
让林馥蓁心里比较难受的是,嘉澍开心的时间总是很少,嘉澍大多数时间都有很多的心事。
手往着那个模糊的影像,摸索到那张脸时,她问他嘉澍你生气了吗?嘉澍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停下往车抽屉放东西的动作。
周遭沉默成一片。
片刻“没有。”
手轻轻触摸着那张脸,还说没不高兴,眉毛写着呢,连嘉澍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他加重声音:“小画眉,我没有不高兴。”
好吧,他说没有就没有。
落在他脸上的手被拿开,连嘉澍又开始继续之前的动作。
车厢灯光不是很明亮,迷迷糊糊中林馥蓁觉得连嘉澍手上拿着的物件看起来很眼熟,它看起来像袋子。
那个像袋子的物件,分明,她见过。
“嘉澍,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她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安德撸~
☆、顺流逆流
车厢灯光不是很明亮, 迷迷糊糊中林馥蓁觉得连嘉澍手上拿着的物件看起来很眼熟,它看起来像袋子。
那个像袋子的物价,分明,她见过。
“嘉澍,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她问他。
回应她的是车抽屉电子锁上锁的那声,那一声让林馥蓁心里不是很舒服, 嘉澍有她的秘密了!
扯了扯他衣袖, 心里很是不高兴:“那到底是什么?”
“林馥蓁。”
“嗯。”
“你真的想知道?”他压低嗓音。
“当然。”
“那是背叛者安德鲁的头颅, 我杀了安德鲁, 顺便割下他的头。”
瞬间,酒醒了一半,坐正身体, 耳边响起浅浅笑声。
混蛋,拳头往他肩膀捶, 车引擎声响起, 敞篷车顶缓缓往外翻, 一帘星空在她头顶徐徐展开。
这片蔚蓝海岸区其实最美的是星空, 别人都热爱那蔚蓝海岸线,她就热爱这片星空。
头斜靠在车门沿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天空, 喃喃说着,嘉澍,我觉得喝完酒后星星更加漂亮了。
即使很早之前林馥蓁就知道,那一到晚上就会闪闪发亮的小东西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甚至于,它们比石头还要难看。
但,她已经习惯把秘密想念交付于它们,它们是她寂寞时最好的朋友,它们是安静的倾听者,永远不会嘲笑你的天真妄为,还有脆弱。
车子沿着山下,沿着海湾公路。
海湾公路通向连嘉澍埃兹的家,不是通向她的家。
于是她提醒他嘉澍你开错方向了,连着提示几次,他回了句“就当我懒得送你回家。”
懒得送她回家?这怎么可以!
即使懒得送她回家也不可以说出来,哪怕说“我没留意路”也好啊。
这话让她心里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衣袖说我要下车,你要是懒得送我回家的话我自己叫车回去,放我下来。
车子在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行驶。
还说不生气,连嘉澍还说不生气,这分明在使性子,他会使性子她也会使性子。
揪住他衣袖,借着残留的酒精摇晃着他的肩膀,嘴里大声嚷嚷混蛋你听到没有放我下来,我自己叫车回去。
大声嚷嚷和手力都没对连嘉澍造成任何影响,林馥蓁开始用脚,脚第二次往他膝盖踢上去时被单手捏住。
下一秒,脚结结实实被他压在膝盖底下。
没事,还有另外一只脚,另外一只脚也就刚抬起,在剧烈的摇晃中车子冲向公路靠海围栏,公路围栏下面是大片礁石,还是倒三角形的礁石……
那声“嘉澍”带着哭腔和着轮胎和沥青路面的摩擦声同时响起,撞向公路护栏的车头以一种极致的角度擦过护栏,往和海相反的所在漂移。
下一个眨眼间,车子贴着靠山的路边停顿,熄火,整个车厢陷入黑暗。
海湾公路一边靠山一边靠海,山那边黑乎乎的一片挡住半边天,靠海那边白色浪花拍在菱形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