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伸手,指尖小心翼翼,轻触他脸上的巴掌印。
指尖触到尽显冰凉, 被打的部分触感冰凉这有点不对劲。
对了,这里开了冷气, 一定是冷气开得太大, 所以嘉澍触摸起来就像是大理石雕像。
只是, 这具大理石雕像的眼神看起来怎么带有几丝慌张?
对了, 她刚刚可是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该不会把嘉澍打慌了吧?
自然,嘉澍不会因为她打了他一巴掌就慌张的。
泪水挂在眼角, 嘴角笑开,故作轻松状:“嘉澍,你该不会在这里藏着美人儿……”
剩下的话因为一个忽如其来的发现宛如遭遇冻结。
那掉落在地板上的物件看起来是如此的眼熟。
眼熟到林馥蓁也就用了一秒时间就把它想起来。
只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方绿乔装了毛衣的纸袋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到垃圾桶里去吗。
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只纸袋, 脚也就刚刚移动手就被连嘉澍抓住,狠狠甩开。
林馥蓁捡起纸袋。
纸袋是空的,毛衣到了哪里呢?
“嘉澍,毛衣不见……”脑海一片空白,脸转向连嘉澍。
那一眼,万箭穿心。
毛衣被穿在嘉澍身上呢。
很合身,颜色款式一看就是非他莫属的那种。
这世间,但凡不可逆转的事物都被称之为宿命:
白云属于蓝天,星星属于夜晚,风铃和风彼此钟情,向日葵永远向阳,海浪朝着海岸,漂泊的船只总会找到海港。
这都是一些人为无法破坏的事物。
如,方绿乔织给连嘉澍的毛衣最终会穿在连嘉澍的身上。
那么,五分钟前,她的喜悦幸福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五分钟前的喜悦幸福,那她现在就不会显得这么可悲吧。
她凭什么认为游戏已经结束了?她凭什么想当然毛衣会被送到垃圾场?
印有某中餐馆的纸袋轻飘飘掉落在地上。
脚步往着门口移动。
手触到房间门把时。
背后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叫唤“小画眉。”
“小画眉,别生气。”
扭动门把。
声音加重了些许:“小画眉,不要生气,不值得。”
打开门,再轻轻带上门。
和来时一样,走廊是静悄悄的。
走到楼梯口时,林馥蓁想了一下,她是要回连嘉澍给她准备的房间睡觉,还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呢。
连嘉澍给她准备的房间就在楼上,她自己的房间距离这里有点远。
她现在很累,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随时随地会栽倒在地上。
还是回嘉澍给她准备的房间吧。
这么晚了,让索菲亚来接她不好,她自己一个人回家有一定危险。
点头,移动脚步,但脚步却是往着回家方向,下了楼梯,飞快穿过草坪,打开那扇门,朝着那扇门恶狠狠发着毒誓:这个地方我永远不会再来了。
这个地方,不会再来了,她不愿意再来了。
脚步飞快下着楼梯,林馥蓁没能如自己想象中在朝连嘉澍的家狠狠说这个地方我永远不会再来了,也没能如她想象中那样在黑夜中狂奔回家。
是连嘉澍家司机把她送回家了,她得承认,她累得不想走路了。
这是林馥蓁自懂事以来感觉到自己是真真正正累了的一次。
夜间的门铃声疯狂响着。
叮咚,叮咚,叮咚——
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