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也只能在梦中相见了。”在类似这样的嗟叹中方绿乔仓皇而逃。
骑车前往中餐馆途中,方绿乔想要是她一直这么心不在焉下去,出车祸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她并没有出车祸,车一直开得很稳,有一次眼看就要撞上,还好那位司机车技了得,司机打开车窗,指着她:你想找死吗?
一吓,精神似乎回来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遭依然静悄悄的,方绿乔一颗心也越来越为绝望。
换上服务生制服。
低着头,往主餐厅,耳边听不到往日食客的聊天声碗碟的磕碰声,周遭安静得可怕,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半个身位刚刚越过员工门门线,那把枪枪口抵在她左边太阳穴上。
下一秒,方绿乔明白到,不是她耳朵出问题,而是餐厅出问题了。
同一时间,林馥蓁接过花束。
把花束举在心上位置,另外一只手伸进叶云章臂弯,站停,等待结婚进行曲响起。
蓝天,白云,海风,一望无际的海岸线,象征着爱情的旋律响起,这足以让相爱的人听得热泪盈眶。
在耳熟能详的旋律中,白色花瓣像下在艳阳天的雪花。
先迈出去的是左脚。
伴随着迈出去的那一步,纱裙裙摆在白色地毯上缓缓拖行,白色地毯尽头站着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
一切……
一切美好得让林馥蓁产生出了某种错觉,仿佛白色地毯的尽头,她将和他许下共度一生的诺言,仿佛下一秒就抵达了生命的尽头。
生命尽头处,他们白发苍苍。
她变成了老的小画眉,他变成老的小法兰西。
他们的六个孩子也有属于自己的伴侣,秋日草坪下,她依偎在他怀里,看着一箩筐的小不点们吵闹追逐。
变老了的小画眉,变老了的小法兰西。
蓝天,白云,海岸线,等到白色地毯尽头的男人变得模糊不堪的影像。
眨了眨眼睛。
眼前恢复一片清明。
即使她的脚步放得很慢,但叶叔叔还是把她带到他面前。
他站在距离她三步左右的距离看着她。
小法兰西还真是说到做到。
想必,此时此刻,正在观看婚礼直播的人十人中就有九人说出“新郎看起来就像要赶赴刑场。”这样的话。
垂目,从心底里叫唤出的那声“嘉澍”布满哀愁。
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再再往前一步。
她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演奏乐队也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周遭只剩下海浪声。
先出场的是婚礼司仪,寥寥几句,神父上场念致婚词。
在神父念到最关键时,嘉宾席传来了一声惊呼。
那声惊呼让神父皱起眉头,到底是谁这么不礼貌,在婚礼现场发出这么不和谐的声音?
在场的人也齐齐去找寻声音源头。
当看清楚罪魁祸首是谁时,很多人肯定会在心里说了声:难怪。
惊呼声来自于琳达,那个除了和男人约会什么都不会的连锁酒店千金。
琳达似乎没意识到在别人的婚礼制造出这样的噪音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
她拿着手机解释:在距离婚礼现场五英里处的一家中餐厅发生了绑匪和防爆警察对峙的大戏码,绑匪挟持餐厅数百名人人质,防爆警察已经包围了餐厅,绑匪开出条件要一百万欧和一架送他们离开直升飞机,目前警方给予的回应是,钱正在筹备当中,但直升飞机因新年假期飞行员处于休假期原因,无法提供。
目前,绑匪正在和防暴队派出的谈判专家针对直升飞机进行交涉。
怕大家不相信她,琳达还精准说出了那家中场馆的名字。
中餐馆的名字让自始至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人回过头去。
连嘉澍回过头去,林馥蓁手紧紧握住花束,因为不紧紧握住的话,花束也许一下子就从她手中掉落下来。
走在这个时刻,她已是累极。
再过十分钟,一切就解脱了,林馥蓁心里拼命告诉着自己。
本来想对琳达给予谴责的人在听到她说,绑匪号称还有接应同伙,接应他们的同伙就在附近时都没再说什么。
他们现在所在方位就在中餐厅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