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的低喃:“这里也有鸽子吗?”
躺在病床上的靳翰钦,他头上缠着绷带,半开的病号服里,还有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但此时,他是醒着的,他散慢的翻了翻清莱日报,将那份写着“中泰缅联合部队剿灭最大反政府武装份子毒王true姚”的报纸,放到了一边。
“这不出奇,这里的寺庙,都很喜欢养鸽子,毕竟鸽子象征着和平圣洁。”
许韵呼出一口气,慢慢的放下手,然后就像失了力气那般,重重的倒在后面的躺椅上。
“靳翰钦,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还活着。”她想,三天前所发生的一切,她毕生难忘。
靳翰钦扬眉笑了,朝她伸出手:“人的潜力,可以无限开发,丫头,不要小看自己。”
许韵没动,她躺着倒视他,捂着脸申吟:“那天,我杀了多少人?为什么我连恶梦都没做一个?”
三天前的一切,那就像是一场恶梦,她真的没想过,她居然能从恶梦中醒来,更没想过,明明在白天,她回想那天的一切,都如同历历在目,更胆颤心寒后怕,弄的她只要一回想,就像梦魇一样的萎靡,可到了晚上,她却偏偏能睡的无比黑甜。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明明杀了不下二十几个人,可为什么,她一点负罪感也没有,除了白天回想时的惊恐,她竟然还能吃的下,睡的香?
靳翰钦定定的望着她,眼里噙了笑:“这说明你的心理素质很好,适合当兵,再经历几场战火,若你还能活着,两杠一星,绝对跑不了。”
丫头第二人格的心理状况,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唯一的解释,近朱者赤,他的丫头,确实适合当兵,但是,他却绝不允许她当兵。
那天他没有选择,他只能孤注一掷,因为他很肯定,信任他的丫头,会心无杂念,将所有潜能压榨到最大,更不知何为恐惧,何为退缩,所以她开起枪来,杀伐决断。
可实际上,像这样的状况,在人的一生中,只会出现一次。
因为,只要活下来,人就会在回忆中后怕,有了后怕,就再也做不到心无杂念。
想在枪林弹雨中保持清醒,并准确的下达命令和冲锋,就得在无数次的战火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人格才会淬炼成金。
但活下来三个字,在枪林弹雨的战场,就像纸片一样的轻。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那天,他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才走到了姚辉面前,在那样的情况下,唯一的生路,就是置死而后生,激发她的潜能,然后和她并肩作战。
在他说能行吗?她说行的时候,他的心就是撕裂的,后悔、自责、卑微、埋怨自己护不住她等等,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差点就让他崩溃。
他告诉自己,以命相博,那怕就是死成塞子,也要想尽办法,让她活着。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让相同的情况,再发生一次。
许韵盯着他的眼睛,愁眉苦脸的撇嘴。
“再经历几场战火?现在你让我拿枪,我都拿不起来了,我总感觉,我的手是红的,脸上的肉沫,也总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