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泽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告诉他什么,你要跟他说他妈妈找你谈心了?还是说,你觉的等他醒来你再跟他说你要走他不会恨你,马娇龙,我三年前就是太怕做恶人了,有些话我早就应该跟你说清楚,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他一人可以破你的驳婚煞,也不是只有卓景这一个方法,我真不明白,你三年前还不是这样,三年后怎么就会变得这么一根筋,你明明知道卓景接受不了阴阳人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我咬了咬牙,强忍着酸涩看向程白泽:“那是因为我三年前还不笃定,我以为他很讨厌我,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为什么要放手,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卓景又做错什么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行不行,我告诉他想在一起就必须接受我是阴阳人这一点,我至少得让他把一切都明白吧,我不能让他以为我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是,你最好去告诉他,然后自己再受一次打击,你以为他这样就不会恨你了,你错了,对于他来讲,他更会觉得你一开始就对他隐瞒了甚至自己偷偷摸摸想对他做那种事是个侮辱。”
说着,程白泽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觉得你们两个谁都没有做错,那是我错了行吗,是我多管闲事,我就应该跟你说,娇龙,你坚持跟他在一起就是对的,哪怕他妈妈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你受了天大的委屈都得忍着,你姥姥从小费劲巴力的给你改命,兴许为此连寿路都不知道折了几分,就是为了看你现在为了个男人哭哭啼啼!!”
“你滚开!!!!”
我瞪着血红的眼看向程白泽,他这句话绝对是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我现在跟谁在一起跟我的姥姥无关!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你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程白泽兀的没声了,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一时间安静异常,他看着我,忽然满是失落的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你变了,你不是我三年前认识的那个笑的满脸的灿烂的小姑娘了,我走,我现在就走,也许,我就不应该来找你……”
我强压着即将失控的情绪站在那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程白泽喊,我只是气,但却不知道要气谁的,气卓景的妈妈吗,人家说的很明白,要我体会一下他们做父母的心,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配卓景,但是我也不是气程白泽,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错,我也听出来卓景他妈妈字里行间的威胁了,只是我这口气就是发不出去,我憋屈,好似这口气从我出生时就注定要憋在胸口里了,我恨天不公,为什么别人唾手可得却让我如此艰难?!
‘叮’~
电梯到了。
我抬起脚,却听见程白泽在我的身旁幽幽的出口:“三年前,有个小姑娘曾经对我说,她会是个比我厉害的大先生,她告诉我,不做坏事,不发歪财,她笑起来的时候一脸灿烂,她说,大先生是她的理想,她会为了几百块的红包窃喜,之后在有些内疚的看着我说是不是收多了,她哭的时候对我说,是不是对她好的人,她一个都留不住,我答应过她,不管这世界如何待她,世人如何看她,她都是我唯一的朋友,我都愿意当她最后的依靠,现在你能告诉她,她去哪了吗。”
“程白泽。”
我终于彻底崩溃,看着他心口一阵抽搐,忍不住的咧嘴哭泣,大鼻涕也直接流进了嘴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爱卓景,我不想他恨我,我不是故意冲你喊得,我只是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跟我说不合适,为什么我终于想跟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做不到,爱一个人很辛苦的,我想当阴阳师,但是我也想跟卓景在一起,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帮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不要活的这么艰难,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真的很害怕,他要是恨我怎么办……我求求你……”
程白泽看着我却轻轻的启唇:“你可不可以也帮帮我,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让我看见两年前的那个你,啊。”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的心口伴着疼痛再次抽搐,喉咙一堵,咳的干呕了一声,随即吐出来一口黑色的沫子,但还没等看清楚自己吐得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喝多了一般控制不住的一晃,听见程白泽大喊了一声:“娇龙!”
‘啪嗒’一声,胳膊被程白泽拉扯着甩起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见卓景妈妈套在我腕上的镯子飞了出去,弹到电梯墙上,随后便碎了……
眼前瞬间拉起一道黑幕,这感觉让我惊恐,我得去找卓景,去告诉他,我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徒劳的挣扎了两下,但天地间随即就恢复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