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到了祠堂,族君和云锡以及其他的有位分和辈分的族人,已经等着了。

见到无尾出现,不禁都小小的惊艳了一把,族君一家在皮相好的狐狸族中,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大公子云锡就已经是上乘之姿,现在这小女儿,虽不是艳势压人的美,却也细水长流,自成一派,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无尾走上去,对着族君行了个礼,族君可能是年岁大了,眼里竟微微含着泪花。

云锡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但若是细细地看去,不难察觉他眼角的那一抹柔和。

族君抬手,空中骤然出现了三道燃起的香,每道皆有三柱,族君上前领了一道,接着是云锡,无尾也学着他们俩的样子,上前小心地拿了最后一道。

族君双手持香置于正额前,嘴里嘟囔着,无尾听得不甚清楚。紧接着,族君嘴停了下来。

然后,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香插’进了香炉中,无尾看向云锡,云锡眼神示意。

于是,无尾和云锡一同上前,也将各自手中的香插’进了香炉中,香烟袅袅上升。

接着又凭空出现了一张锦帛,那锦帛很长很长,看不到那头,无尾大眼扫了一下眼前的,在最末尾看到了族君以及云锡的名字。

族君冷不丁地伸手拉过无尾,攥住了她的食指指尖,另一只手银光微闪,在她指尖上划了一下。

“嘶——”无尾抖了一下,立刻感觉到了疼。

一滴血滴到了锦帛上,紧接着挨着云锡的名字后面,出现了一个名字——云尾。

从今往后,她便有了一个新名字,一个,被大家认同的名字——云尾。

第49章 桃林风流

归宗典礼对于云尾来说,就如梦一场,是一个盛大而瑰丽的美梦。

那天的头顶的云,拂起她裙角的风,温柔的花瓣路,手指被划破的轻微疼痛,她都不会忘记。

归宗典礼一直持续到了很晚,直到半夜,君上府才送走了所有观礼的族人。

云尾也累了一天,回去之后躺在床上,一挨着枕头便呼呼睡去了,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次日傍晚才悠悠转醒。

“姑娘醒了?”

狐狸姐姐已经来看过好几次,这次刚好碰上无尾醒过来。

“姑娘可是饿了?饿了的话厨房还温着吃食,我给姑娘端过来。”

“不了,我睡得久了,现在倒不觉得饿,只是有些闷,我且先出去走走吧。”

“好,那姑娘记得小心些……”狐狸姐姐顿了顿,又道,“祈愿节的宾客今日已经过来了些许,若是遇上生面孔,姑娘莫惊奇。”

“好。”云尾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昨日忙到那么晚,今日一大早他们又开始接待客人了?”

“是啊,族君和公子一大早便起来张罗了。”

云尾不由得有些愧,自己睡到这么晚才起,睡了这么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心里暗想着不如去帮帮他们,便也穿好鞋子出了门。

出了院子走了不远,外面果然有些喧闹,不似往常那般安宁祥和。

来的宾客皆被引着去了西厢房,西厢房大,地方也宽敞,但云锡似乎低估了今日过来的宾客数量。

西厢房已经住满了,却还剩了一位客人,别院又太远,现在请人家移步过去似乎不周,便只好开了东厢房来招待。

别的也没什么,唯独东厢房离云尾住的地方近了些,但想想毕竟还是两个院子的事儿,倒也无妨。

云尾兜兜转转到了正厅,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发现,客套叙话有她爹和云锡,引客去住处有侍者,丝毫用不上她,便自顾自地去了帘子后面坐下,占着一个位子,吃起了糕点,隔着帘子,看着外头来来往往客人的朦胧身影。

有拖家带口的,也有两人携手而来的,还有形单影只的……

穿堂风骤然吹起,帘子微微晃动,帘子上的珠串轻微的“噼啪”作响,在这零碎声中,云尾抬眼间,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

她呆了一瞬,只是眨了一下眼,那熟悉的身影便又不见了,约摸是看错了,云尾想,许是觉睡得多了,眼睛都给睡花了。

这一瞬间的眼花还是影响到了她的情绪,她喝完杯里的茶,便从后面慢吞吞地往回走,有点晚了,狐狸姐姐一定还在等着她吃饭,她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云尾路过一棵大树下,“唔……”树上掉下来什么东西砸到了云尾的头上,紧接着从头顶滑到了脖子里。

云尾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幼鸟儿,羽毛还未长全,不怎么会飞,不小心从树上的巢中掉下来了。

云尾有些不知所措地捧着这只傻乎乎的鸟儿,她既不会爬树,也不会轻功,如何将它送回巢中?

云尾想着将它放到显眼的地方,待会儿它的母亲觅食回来,可以将它带回去,云尾朝四周望了望,为它精心挑选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小心地将它从手掌上放了下来。

又猫着腰躲了起来,在暗处看着它,以防有猫儿或者狗儿过来,将它叼走,可就不妙了。

隐蔽地蹲着等了许久,不见有动静,云尾的耐心一点点地被消耗殆尽,不如我将它带回去先养着吧,便放下裙摆要站起身子来,裙摆上传来一股力量,云尾低头,发现是一截埋在地上的小木桩勾住了她的裙摆。

她不得不蹲下身子去整理,小心地拿下裙摆,一阵清脆的呼声适时的传进耳朵,“凤令你看,这儿竟有一只小鸟儿,毛茸茸的,好可爱……”

云尾欲站起的动作僵住了,她遁着声音望去,竟真的是凤令,许久未见,竟恍若隔世一般。

云尾一眼不眨地看着,那日气势十足的红衣女子换了一身粉妆,娇俏依人,在凤令身旁活蹦乱跳,凤令则显得成熟稳重些,并未有过多的表情。

隔得并不近,除了听见方才女子略高的呼声之外,其余的他们说了些什么,她都听不清楚。

云尾蹲在这隐蔽的地方,稍显狼狈,她应该站起来走的,理亏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蹲在这里躲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