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机虽然是一个混混,可也讲义气,“我说话当然算话,看在你的面子,我给你除去一个零头,给四百八十两就行了。那就五天后见。”
刘机一走,杨氏吓得立马瘫软在地,六岁的刘家林拿着书包刚从学堂里归来,见家里这等模样吓得躲在大哥刘家轩后面。刘家轩是周氏的大儿子,十九岁。
“家林,家惠,你们快来扶着娘。”听到娘叫唤自己,家惠带着弟弟两人乖乖地走到杨氏身边。
“哼,家里就没有一个顶事,老的一抹屁股走人,胆小的遇事就死回娘家去,这个家根本就让人呆不下去了。”杨氏哼了一下,看着刘家轩和刘家胜,“你赶紧去叫你娘回来,她要是再不回来,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李采薇走到杨氏面前,搀着杨氏。杨氏很不自然的哼了哼,“这四百八十两可是你答应下来的,要是你拿不出来可别怪我们。”
李采薇小心地扶着杨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三娘,你休息会儿。”
转身,她走到刘家轩和刘家胜面前,“家轩哥,家胜,你们先把这些东西搬到老宅那边去,家惠你带着弟弟。”
有了各自的分工后,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将需要的东西和有用的东西统统搬到了老宅。
傍晚时分,基本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好了。
李采薇见刘家轩扛着最后的一个家具走进来,因为房间还没有分配好,所以只得将东西都放在院子里。
余氏坐在院子里,见最后的东西都搬进来,杨氏从厨房洗了个脸出来,“哼,这个家怕是要散了,散了也好,我带着家林家惠另外过。”
“老三媳妇,只要老爷还在,这个家就不会散,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杨氏挑了挑眉毛,家惠乖乖地搬了凳子,“娘,你坐。”
“你个死丫头,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你二娘,你等她走了再来告诉我,现在好了,家都没有了。”说着往家惠胳膊上掐去。刘家惠哭得哇哇大叫。
“这是大人的错,你拿孩子出什么气?”余氏将家惠拉到自己身边,看着雪白的手臂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真是作孽,这小小的人禁得起你掐?”
杨氏哼了一下,“这房间我要住朝阳的那间。家轩,家胜,你们把我的东西搬到我房间去,我去洗个澡压压惊。”
刘家轩和刘家胜将两家人的东西陆陆续续搬到了属于各自的房间。
“娘,我看也没人做饭,我留在这里帮着做饭吧。”
余氏叹了口气,“采薇,真是难为你了,你和家成日子这刚见好,有被闹了一遭。”
“娘,都是自家事,能帮得上的就应该多帮点。”
余氏抱着哭得睡过去的家惠到自己的房间,一同到厨房帮忙。
“娘,你烧火就行,剩下我来就行。”
“家里本来好好的,这老头子真是作孽,赌了一辈子,这家底都给赌光了,差点把老宅都给赌了,要不是我要三媳妇将自己家最后几亩田契给藏起来,只怕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娘,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怨也没用,钱我会想办法。”
余氏焦心道:“你这刚给村里捐了五百,又给你爹一百两,你哪里还有钱?”
“娘,我想办法借,怎么样也要保住老宅。”
“真是作孽了。”
最好饭后,余氏要她留下来吃饭,她推辞,赶紧回家去,家里的酸枣皮没有收回去,鸭子也还在田里面。
她刚迈出刘家老宅,听得杨氏道:“不如分家算了,明天就叫老二媳妇回来。”
李采薇也没有吭声,忙回去收拾东西。
李采薇挽着裤脚下了田,见鸭子躲在草丛里,这才安心,赶忙将鸭子放到干燥的笼子里,这泡了一天怕是要出毛病了,又在岸边摘了很多折耳根,剁碎,让鸭子就着饭一起吃下去。
天黑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见刘家成回来。
李采薇将酸枣皮打包好整整齐齐放在竹篓里。她估摸着,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只怕最值钱的东西也只有手上的手镯了。这手镯看成色估计能卖个几十两银子,可这远远不够。
“家成,爹赌博输了,用新宅抵押赌债,可还是欠了四五百两银子,眼下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可我答应了刘机,五天内将所有的赌款还清,只是我……”
“我想着要不把上次村里分给我们的田契、土契卖掉,虽然不够,也能凑些银子。”“不要卖了,你拿这个去抵押吧。”刘家成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玉佩。
“家成,这是?”李采薇有些惊讶,看着手中的玉佩,她虽然不太懂玉,可是看着这成色,肯定是上等货。
“这些应该够了。”
“既然你藏着肯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真的愿意拿出去抵押麽?”
刘家成点了点头。
“那好,等挣了钱就把这块玉佩赎回来。”为了让家里人都不要担心,早早地就去了老宅,可还没进门,就听见有孩子在哭。
一看是刘家林,拿着书袋站在家门口哭。
李采薇过去,见刘家林哭得小脸通红,“家林,怎么了?”
刘家林抽搐到哽咽,“我,我要去学堂,可,可娘不让我去。”
“家林,我送你去,别哭了。”李采薇替刘家林擦了眼泪,送到了村子里的学堂,转回去的时候见杨氏在骂刘家惠,“你个死丫头,哭什么哭,再苦把你送去嫁人。”
余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要是不想带家惠,你让她跟着我。”
杨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你带?你自己都管不了!”
“你一个当娘的天天打骂孩子,像什么话?我养不起,至少不会对孩子发泄!”
“哼,我就说了要分家,这家要是不分,早晚都要散了。”
“老三,你说分家,现在家里还有什么财产分?分了家,你让老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