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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四五天的大雨,将纪姜窗外的一株玉兰打得七零八落。
纪姜的身子本就孱弱,几日来又有忧思,胎气伤得厉害,顾有悔把林舒由拽到了园中来来照顾,自己却一连几日都不见人。纪姜下不得榻,全然不知道宋简与朝廷的情况的,林舒由也只管在汤药上用功夫,别的话一句都不提。
纪姜心中焦虑,却又碍于身子难以行动。
这日将才将养的好些。逼着迎绣替她梳洗,迎绣犟不过她,看这外头好不容易得放了个大晴天,想着扶她走动走动也好,这才为她梳洗,扶她走到园中。
“在园子里走走就算了,可别出去的,听说现在外面乱得很,人挤人,你若再伤胎气,爷是不会放过我的。”
纪姜试图挣掉她的手:“你别管我。”
迎绣哪里肯放:“我说你,你从前不是喜欢爷吗?好不让用意这是在帝京,不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你又怀上了孩子,千辛万苦地保下来,现在又何必作死呢。”
正说着,园门从外面被推开。
林舒由提着药走进,见她与迎绣拉扯:“你下榻做什么!不要命了?”
纪姜道:“顾有悔在什么地方,我要见见他。”
林舒由听他问这三个字,眼神不由得有些躲闪。
“你不用问了,公主殿下,如今帝京的局势,已经不是公主殿下所能插手的了,望公主殿下不要辜负我与我师弟的用心,好好保重自己。”
纪姜喘平呼吸:“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宋简做了什么,顾有悔一连几天见不到人……林舒由,是不是顾家出事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头一寒,顾仲濂这个人,无论手段如何卑劣,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是和许太后站在一处的人,他一旦出事……“那我母后呢?我弟弟呢!”
林舒由生怕她再动胎气,忙让迎绣扶着她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朝廷现在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动荡,如今帝京的局面是,青州军队盘踞在白水河对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按兵不动,今日朝廷遣了刑部的陈尚书,亲自护送晋王灵柩去白水河,白水河那边也把的紫荆关的守将王沛放了回来,再有就是……”
他不知道应不该接着往下说。
一双手扣在腹前,眼见着雪白色的玉兰花瓣枯烂若的泥,园中虽然是初秋干净的风景,却仍然透出某种穷途末路的悲凉来。
“说啊。”
林舒由长呼出一口气:肩膀松垮下来:“殿下猜得对,顾家……出事了。”
纪姜闭上眼睛,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引得她嗽弯下腰来。
迎绣忙替她顺气,林舒由道:“殿下不要着急。您的身子如今经不起折腾。”
纪姜挡开迎绣的手,抬头对林舒由道:“你让顾有悔给我回来,不要去做傻事,回来把事情说给我听,我来替他想法子。”
林舒由笑了笑:“殿下,他虽年轻,但他不是全然不懂事。造成今日这个局面的人是宋简,他若让你出头,不是要逼你和宋简决裂吗?你现在腹中有宋简骨肉,不说如今能不能插手,就算能,殿下难道还要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吗?再有……”
他垂下眼睛:“顾大人的意思,殿下已然无愧自己身份。”
这话,说得可真有些诀别时的惨烈。
纪姜站起身来,迎绣忙拦住她:“你要去什么地方。”
“别管我。”
说着,不顾迎绣的阻拦,快步往门前走去。
谁知手还没触碰到门栓,门后却走出来一个人,她的身子猛地与那人相撞。那人退了一步,双手圈住了她的肩膀,扶她立稳。继而纪姜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纪姜抬起头来,她正被宋简圈在怀中。
“你做了什么……”
宋简抬手,将她耳旁的一缕碎发挽向耳后:“做了我该做的事。”
纪姜一把捏住他顿在耳后的手,宋简没有挣脱:“你别害怕,你我当年在青州府衙前的约定,我没要推覆的意思。”
说着,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穿过庭院往屋内走去。
“你放我下来!”
他一面走,一面垂头一口咬住她的嘴唇,与此同时舌头顶开牙关。
一吻过后,他才抬起头。
“你现在,仗着有了我的孩子,敢跟我犟了是不是,啊?”
说完,弯腰将她放在榻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纪姜迎上他的目光:“告诉你什么?”
宋简双手撑在床榻上,“两年半以前,文华殿外,你是不是流过我们的孩子。”
纪姜怔住,手不自觉地抠在床单上的,慢慢抓紧。
“谁告诉你的……我……”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