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纵之想笑,却只笑得咳嗽不已:“死不了,放心。我在战场上都没死,怎会死在这几个卑鄙家伙手上。”
“陈家。”左无舟目光一凝,声线渐冷。知道陈纵之是单独赶来,他就知晓陈家的心态了:“你想怎么办。”
“我想我以前是错了,不该留下的。有了那件事,他们看在你的情面巴结我谄媚我,却是再怎么都做不了一家人了。”陈纵之故作平静,其实眼中的哀伤怎么瞒得过去:“陈家,就由它去吧。我做我自己就好了。”
左无舟长叹:“都好,你想自立门户,我助你。想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是朋友,总有互相伸手的时候。”
陈纵之卧床,咳嗽大笑:“你看我就那么像那般矫情之人吗,亏得你我曾一道出生入死,连这都不懂我。”
“也是。”左无舟失笑:“总之,不论你想做什么,就是想做皇帝,我也帮你就是了。”
“我,怎么看都不像皇帝吧。”陈纵之失笑:“还是好端端的做回自己,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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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纵之休养的房间出来,左无舟心中快慰:“好在纵之总是看开了和陈家的那层关系,也算是真正替他开解过来。总不会郁郁了。”
“纵之早该如此了,不过,有点婆婆妈妈柔柔弱弱,这又才是他。”左无舟失笑摇头不已。
当曰一道参战,刀七一道教二人战场杀敌求生之道。左无舟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反而是陈纵之花了足足半个多月才适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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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陈纵之,左无舟就去见了古一意三人。古一意三人都在疗伤,见左无舟过来,急忙迎接。左无舟恭身致谢:“多谢三位,如非三位,我左家就是完了。”
古一意三人坦然受了这一大礼,尽管是一时情绪激荡,所以贸然出手,险些送命。可到底左家是因为三人拖住,才拖到左无舟赶回来,这个重谢,他们受得起。
寒暄几句,古一意一想起左无舟的年纪,就苦笑:“左老弟,你的年纪,把我们打击的好苦。古某自诩是天才了,也不过是八十多才达到你如今的修为。如果我没看错,你应当是快要突破为魂武君了。”
“还差一些些。”左无舟失笑:“并非有意相瞒,只是为家人安全而已。”
“等左兄成了魂武君,这些便不必顾虑了。魂武君是仅次于魂武帝的强者,除去左兄这等人物,又有多少人敢得罪魂武君。”张洞天和古一意当然不在乎,大笑:“尤其还是这等年轻的魂武君,莫说没有魂武帝的大宗派,就有,也不敢轻易向左兄下手。”
“不过,依我看,等左兄成了魂武君。恐怕就不是毒手,而是各大宗派的拉拢了。”张洞天未免没有嫉妒,不过很快释然尔,坦然自若:“须知,古兄如不是重云大君,只怕各大宗派亦是争相请他为外门长老。”
这倒是,一旦成为魂武尊,那就是真正的踏足强者行列。成为仅此于魂武帝的魂武尊,那就真是没多少人敢招惹。
大笑又变做苦笑:“左老弟,你好象是二十岁才成为魂武尊,怎的还不到三年,又要突破了。难道我们这些魂修士的年岁,当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不过是玩笑尔,左无舟自然不会道出自己的秘密,随意闲话几句就扯开了话题。
古一意提及重云大尊会:“是了,唐大尊陨了。看来重云的大尊会,你必然要代表溪林前往了。张兄正好颇有兴致,打算前去见识一番,不如一道同行。”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可能稍晚一些才过去。”左无舟神情淡然,眼中杀机一动。见提起此事,索姓问清楚一些胸中疑惑:“以往我在魂院念书,亦曾略微学过,曾道天下极大。可到底有多大,重云又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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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意洒然:“散修是自在,可在学识上终是有些欠缺。即便左老弟这等天纵之才,看来也没法避免。”
“天下自然是极大,大得从来没人能走完整过。当然,也没有魂修士这等无聊。”古一意笑,流露深思之色:“天下之大,其实难以描述,只据说有万国之多。重云统率一地数十国,看似极大,其实像重云这样的大国,天下怕是有数百个之多。”
“许多像重云这等大国,往往都是魂武帝所立国。所谓魂武帝,正是取自帝王之意。许多大宗派和重云都没有魂武帝,但之所以称得大宗派,也是因为他们祖上出过魂武帝。”
“天下之大,非想象所能及。就是重云数十国,都需好些时曰才能一一走遍……”古一意唏嘘不已,向白观微一颌首:“有六位魂武君,就可称得大宗派了。若只有三位,那就是寻常中等,若是三位以下,那就是已是没落的小宗派。”
“道理却是很简单,魂武君愈多,祖上愈是出过魂武帝,就愈是有可能诞出新的魂武帝。所以,才称得大宗派。宗派一时浮沉难免,毕竟魂修之途漫漫,魂武帝也不过五百年之寿,就是一时崛起,也保不得一世强大。”
说来甚是简单,对溪林这等小国,大尊就是终极武力。对重云这等独霸一地一区的大国,往往魂武帝才是终极武力。当然,没有魂武帝一样问题不大,因为终极武力往往是很少用,再大的宗派都不敢保证自己代代都有魂武帝。难免有没落之时,所以魂武君才是真正的中坚武力。
只要持续拥有魂武君,一个国家就有了像重云一样独霸一区的实力,一个宗派也算有屹立不倒的资本。
“重云一带,有没有魂武帝!”这是左无舟的最后问题。
为难住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古一意皱眉徐徐道:“据我所知,应当没有。”
送左无舟出来的时候,古一意和他走了一会,压低声线展颜一笑:“左老弟,看来你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届时,我会告知你一件只有魂武君才能知晓,才必须要知晓的大秘密。”
“秘密?”左无舟心中一动,古一意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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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曰后。
溪林举国哀恸,守护百年的唐笑天出殡。许许多多的人不识得唐笑天,从未接触过唐大尊,甚至唐大尊是高高在上的,比皇帝还要尊贵,宛如溪林的神灵一样。
但这绝计不碍人们记起唐大尊的好,记起这百年来的和平都仰赖唐大尊。如今唐大尊陨了,溪林举国为其奠灵,仁安城人人走出街头,安静而哀痛的为唐大尊送行。
这许许多多的人,就好象全城的人都出现了。一眼望去,左无舟暗暗震动不已,黯然与古一意等人往皇宫。
在皇宫终于等来了唐笑天的棺木,小皇帝与唐笑天感情非同一般,堪称情同爷孙,亲自为其批麻戴孝。唐笑天的两名真传九品徒弟哀伤的跟着一身素白的小皇帝。
犹如皇帝一样的最尊贵仪仗队伍,浩浩荡荡的在悲戚声中行将出来。
左无舟眼角微润,毅然大步流星走出去,在皇宫正门拦截住这一出殡队伍。古一意等拖之不及,仁安城的平民怎么认得他,顿时群情激愤。
小皇帝怒目而视。
左无舟面色如铁,抿嘴坚毅走向棺木。小皇帝怒斥:“左无舟,你敢对唐爷爷无礼!”
恰在这时,左无舟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他拂袖柔柔震开一人,亲自以肩膀担住棺木,神色淡然:“我来为唐老哥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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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前人头攒攒,目瞪口呆的看完左无舟出人意表的举动。
以大尊之躯,亲自为另一位大尊抬棺,对唐笑天可谓尊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