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这个军营中也选入了安静之中,这里是长安城外,所以已经太平日久了,当兵更多的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所以军营的气氛也暗淡了不少,和一般的衙门大院没有什么区别。
夜幕一降临,士卒就开始休息了,巡夜也只是一个表面的摆设,甚至连口令都省去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劫营。
很多士卒也都在这样的夜晚纷纷离开军营,回到在附近的家中,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常见的,军营中从来都没有满编过,平日最多也就是在七成人员过夜而已,直到第二天天明,点卯之前归来就可以了。
此时,在军营中的一处营房中,富源和张越两人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着各种酒菜,两人就那样一直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的安宁之后,富源率先朝着张越说道:“张兄,你说今日之事如何?”
灯光虽然暗淡,但是富源脸上的忧虑依然表露无疑,只是一直在豪饮的张越倒是没有注意到。
张越放下手中的酒碗,然后用手抹了一下沾着酒水的大口,随后脸带欢喜地说道:“哪有能如何,今天可是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那个杨成,在某看来,杨成也不过如此,外面都将他传的神乎其神的,但是今天看了也就是一个软蛋而已。”
张越心中对杨成倒是很是不敬,说起来也随意的很,然后就给自己倒满了一大碗的酒,又开始豪饮起来。
白天给杨成接风的时候,众人喝的不是酒,而是水,冯胜给的理由是军中禁止饮酒,这样的理由对于杨成来说根本无法反驳,杨成也没有反驳,依然是一副欢喜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介意,并且对于冯胜能够严令治军感到欢喜,还对冯胜夸赞了一番。
富源听了张越的话之后,脸上的忧虑更加深了,心中担忧不已,他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冯胜做的有些过分了。
富源已经看出来杨成已经真的动怒了,而且掩饰的很好,并且用欢喜和微笑掩饰,这些都令富源感到了一丝紧张和不安。
起初,富源是不赞同冯胜的主张的,冯胜准备好好地刁难和羞辱一番杨成,让杨成明白这个军营中的真正统帅是谁。
但是,冯胜在军营中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了,平日富源都让着他,张越更是没有心机的人,平日都是任由冯胜在军中说一不二,两人也不反对,渐渐地就让冯胜有了这样唯我独租的思想了。
于是,对于富源表露出来的担忧,冯胜根本就没有接纳,完全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根本及不听富源的建议,而已认定这样做就可以让杨成畏惧,从而乖乖地做一个摆设,最后这三个营的统帅依然还是他。
但是,富源对此非常担忧,尤其是看到今天杨成白天的反应,富源知道冯胜还是太自负了,甚至有些无知。
在富源看来,杨成可不是傻子,而且精明的很,一定知道这是冯胜的刁难,但是杨成竟然没有任何的怒火,这不是说明杨成怯懦,而是说明杨成能够忍,这才是做大事的人,而且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忍气吐声地沉默下去,虽然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其实心中已经开始准备反击了。
“富兄,来喝酒,今天白天喝那个水,真是淡的没味。”
张越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忧,他平日就是喜欢喝上几杯,此时看到富源一脸的忧虑,然后朝着富源说道,随后又给富源倒满了一大碗。
富源看着依然没事人的张越,然后朝着张越问道:“张兄,这个杨成你可是了解?”
张越听到好兄弟这样说了,也就不再继续喝酒了,然后放下酒坛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朝着富源说道:“某是不了解这个杨成,但是某知道他是一个能打的,在陇右从戍堡的一个杂兵干起,一身的骑射本事无敌,一人射杀七十骑吐蕃人,剿灭陇右的上万马贼,在青海大败莽布支的三万精锐,最后让莽布支只身逃离,偷袭大漠门城,然后就是鄯城的一把大火将吐蕃赞普的两万白狼卫全部烧死,然后就是领着陇右军夺得马球大赛的头甲,最后竟然将莽布支击杀了,还有就是淮南道,然后就是洛阳城……”
张越一说起就停不下来了,一时口沫横飞,而且是越说越激动,张越是军人,自然是对于杨成这样的军从心里感到敬服,而且杨成也确实行事果断,尤其是淮南道和洛阳城之事,着实将天下人震撼了一把,此时杨成的大名在大唐已经是无人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