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至贴着墙根,屏气凝神地听到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是——白凤凰?
罗夏至的亲妈白凤凰?
“凤凰,人前还是要低调。”
听到这声音,罗夏至脚骨一软,差点滑落到地上。
大哥?
大哥为什么会在客房里?
不,他为什么会和“母亲”在一起?
“我晓得……对外,你还只是小夏的大哥。不过你我都是明白的,他是你的儿子。罗振华那个老头子,年纪都可以做我爸爸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只有你,云泽,我此生只爱你一个。”
“凤凰,我也是。我那天看到夏至抱着笑笑,我感动极了。以后我们两个,加上他们兄妹,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一家四口”,兄妹?
罗云泽居然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的爸爸!
罗夏至捂住自己的嘴巴,惊诧得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了之前那诡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兄弟”俩同款的怀表,罗云泽对他几乎纵容的溺爱,和对笑笑一视同仁的那种态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来如今罗云泽不过才三十六岁,“罗夏至”刚好十八,也就是说,罗云泽十八岁的时候就生了自己——那不正好是二八年华的白凤凰嫁给罗振华的那一年么!
他不是什么罗振华的“老来子”,而是罗云泽的“长子”!
这什么狗血的身世,“雷雨”不过如此吧!
“大少爷,大少爷你在哪里呀?”
楼下传来管家的呼唤声,应该是久等罗云泽不到,他自己来寻人了。
罗夏至吓得手脚发软地站了起来,随便拧开旁边一间客房的房门钻了进去,也不敢开灯,就躲在门后。
他贴着门,听到隔壁一阵兵荒马乱,接着是罗云泽的应答声。
“大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上楼吧。对了,小少爷呢?刚才小少爷不是去寻你的么?”
“我没看到小夏啊……算了,先把灯笼给我吧,不要耽误仪式了。”
两人走远后不久,外头又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应该是白凤凰也离开了。
“呼……”
靠着门板,罗夏至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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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火焰将二层楼高的纸房吞噬,撩起片片黑烟。
不断有仆人将一车车的锡箔纸钱送进这巨大的火堆中,将这夏日夜间的气温推得更高,让人几乎憋闷的喘不过气起来。
眼看一天就要到达尽头,僧人和道士们念经的声音越发嘹亮起来,甚嚣尘上地将仪式推向最高,潮。
罗家的亲属们,按照各自的辈分排成一排,由罗云泽领头,将孝服和孝带扔进火堆里。
跟在罗云泽身后的白凤凰,摘下头上别着的白花扔进火堆,看着火苗将白花吞噬,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罗夏至看着他俩并肩站在一起送别亲友,又转头看了看如今光秃秃什么都不剩的灵台上,罗振华的遗照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凄凉的模样,暗自叹息。
罗振华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无端端地突然病危,小夏到底又怎么会莫名从四楼的露台上掉下去……一切谜团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刹那间,罗夏至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照理说身为罗家的三少爷,他不应该如此冷静地接受这一切的,但是他居然袖手旁观,以看电影小说的心态来面对这些荒唐和背德的事实。
除了“格格不入”,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和悲凉。
火焰逐渐熄灭,宾客渐渐散去,众人返回公馆,只有罗夏至还站在院子里,看着留下的几个仆人拿着扫把打扫余灰。
一阵风吹过,将半张还没有完全烧尽的纸钱吹落到罗夏至的面前。
像是谁不甘不愿的灵魂,迟迟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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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我,我明明每天更新,但是漏了好多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