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星将画纸重新拿过来,“行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
人出去后,孟挽星的表情才有所不同,眼神中有惊喜有激动还有担心,她看向云来,“把这个画像秘密发下去,找着人也不要惊动对方,先告知于我就可。”
“是,门主。”
孟挽星低头又看了一眼画像才给她。
厅堂内只剩下她一人时,孟挽星的心如烧滚的热水,不断沸腾着,走来走去心是一刻也静不下来了。
想了好一会儿,孟挽星派侍卫去了一趟谢宅给谢舸捎了句口信,说自己要见他。
她知道白天他定没什么空,因此把时间约到晚上。
午时过后,天飘了小雪,雪花很小很少,到了申末才开始渐渐大了起来。
谢舸来别院时地面已下了很厚,从轿里走出,抬眼就见她穿着红披风一手撑伞一手挑着灯笼立在门口等待,身边未跟其她人。
他让人回去,独自走上前。
“看来真的有急事。”
昏黄灯光下,孟挽星一眼看到了他眉峰上的伤,“进门再说。”
谢舸开锁让她先进,自己随后。
厅堂冷冷清清,他把火笼罩,回身看向已坐下的她,“说吧。”
“你跟我说说第一次看到的骨灰是什么样的。”
“全是碎渣。”
“这么说,尸体焚烧之后骨头还被人特意敲碎了,本就是扔往乱葬岗,还做这么细致干什么?”孟挽星望向他,眼睛黑亮,“孩子那么小,有必要吗?”
“敲碎不是更方便扔的人携带吗?也不足为奇。”
孟挽星就此结束这个问题,转而询问:“孩子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是有很多疑点,但没证据。”
想到女掌柜描述的嘴型,她不由得看向谢舸的唇。
察觉到孟挽星的目光,谢舸挑眉,“坐那么远能看清吗?何不到跟前来看呢?”
“我眼神好的很。”她站起来,“回去了。”
见人出了门,谢舸去了高桌前,连着喝了四杯酒。
烈酒入喉,灼的是心。
一个人静静待了半个时辰,谢舸离家去了隔壁宅院门外。
侍卫开门,通报后请他进去。
孟挽星已经睡下了,得知他来送样东西,不得不起来。
“这个……送给你,孩子的东西只剩这个了。”
孟挽星缓缓上前,将小袜子拿在手里,这是她亲手做的,自然认得,他居然保留了这么多年。
睹物思人,孟挽星眼眶湿热一片。
正在这时,内室里走出一穿中衣的男人。
谢舸看去,正是在庆轩楼见过的那位。
男人走到桌前倒了杯水,之后又重新进了内室。
孟挽星正准备开口说话,谢舸没给她机会,直接冷着脸扭头走了。
*
从街市回来的路上,宁婠就特意叮嘱了十一一番,让他不要告诉莫修染茶馆里发生的事儿。
回到家时她脸上的印痕不怎么显了,又冷热敷了脸,更加看不出来什么。
莫修染对此事毫不知情,下午他哪儿也没去,在家当了半天先生。
宁婠从他那儿借了书看,勤学好问,两人靠坐在床头盖着被子,不出门也怡然自得。
次日天还没亮,睡梦中的俩人被拍门声吵醒。
公休期间,十一鹤灰不会这么早就来这,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宁婠欲起身被莫修染按住肩膀。
“你继续睡,我去开门。”
她也着实不想起,就躺着没动。
须臾,莫修染回来,瞧他的脸色不大好,宁婠撑起胳膊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你养父与宁劭他父亲昨个儿晚上发生了冲突,宁劭拉架被砸昏迷了,现在人还未醒。”他束好发对她道,“我师弟是宫里的太医,我喊他一道去宁家村看看。”
宁婠催促他,“那你快去,路上小心点。”
莫修染应着给她掖好被子。
灯熄了,屋内恢复了漆黑,脚步声远去,宁婠没了睡意。
等到了下午,十一特意回来了一趟,“染爷今晚不回,让姑娘你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宁婠借机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十一想起莫修染的交代,摇头不言。
见他这般,宁婠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今早大人还对我说了呢,怎么到你这就成秘密了?十一,我把你当自家人,你把我当外人。”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把姑娘当外人呢。”十一怕她有所误会,忙说,“姑娘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但你知道就行了,别在染爷面前提,成不成?”
宁婠一听就知道是莫修染叮嘱他了,“我不跟他说。”
十一叹了口气,这才如实说:“这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
他以为宁婠不知其中过节,还特意先说了这个,后才又道:“宁润大人父亲挑的事,说宁大人父亲在背后诅咒他们家断子绝孙,喝点酒就去闹事了,没对骂几句就打了起来,宁大人去拉架,被砸伤了头,人也昏过去了。宁大人上午人是醒了,只是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过宁润大人一家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听说起先宁润大人没去,只让侍卫们去拉他父亲回去,后来得知宁大人被砸伤他才过去。说到这我就不得不佩服宁大人他妹妹了,可真不是一般的有胆量。”
宁婠神经一紧,“她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