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方才瞧见的那些东西,这简直坐实了她的猜想。齐飞鸾一定是喜欢谢云诀的,想必心里恨她恨得牙痒痒。
对上她的目光,齐飞鸾反倒是有些露怯,转过了头去。
沐沉夕抓住了她的把柄,决定好生劝说劝说她。若是她能尽早放弃,说明这姑娘还有救。
她语重心长道:“飞鸾,我与你相识多久了?”
齐飞鸾思忖了片刻:“十四年又十个月余二十三天。”
沐沉夕一怔,这时间也记得太精准了。别的姑娘果然都很细心,不似她这般粗糙。
“虽说我们没什么交集,但也算自幼相识。有些话,我还是得劝说你。”
齐飞鸾垂下了眼眸。
“你云英未嫁,思慕何人都是可以的。只要发乎情,止乎礼。但有些人,原是不该肖想。”
“我…我知道的。”
“尤其是成了婚的,你若是一意孤行,到时候伤人伤己。”
齐飞鸾鼻子有些发红,眼中也没了方才的神采:“就半点可能也没有么?”
“嗯。”沐沉夕觉得这话虽然有些残忍,但必须要说,“我夫君是不纳妾的。他若是要纳妾也可,除非与我和离。”
齐飞鸾怔住了:“你说谢云诀?”
“当然,难道你不是……”
齐飞鸾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沐沉夕瞧着她的苦笑,也有些于心不忍:“其实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觉得…裴君越就不错。你看他,战场上骁勇善战,又是唐国的储君。你若是嫁给他,两情相悦,成了他的接发妻子。将来就是唐国的皇后。”
“你直呼太子其名,未免…太过僭越。”
“都是私底下的话,我也是关心你才对你说的。”
“你觉得太子殿下不错?”
“当然,你看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为人也风趣幽默。虽说偶尔有些不靠谱,但大事上很拎得清。而且他也很细心,会体贴和照顾人。谁要是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
“你这么夸他,莫不是你对他也动了心?”齐飞鸾眯起眼睛瞧着她。
沐沉夕无奈,女人就是麻烦,小心眼儿:“怎么可能。我跟他是兄弟之情。”
“那你敢说,他对你也没有肖想么?”
沐沉夕怔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有时候觉得裴君越对她有些奇怪,可细想又觉得是她多心了。
毕竟他们认识这么些年,裴君越如果喜欢她,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他若是告诉了她,让她毒打一顿,自此断了念头,大家还能继续做兄弟。
“没有。”沐沉夕又补充了一句,“他不敢。”
齐飞鸾忍俊不禁:“那他若是真有那么贼胆呢?”
“揍他。”
她笑出了声来,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道:“沉夕,你和我想象中一样。”
“你想象中?”
“嗯。一样惹人喜欢。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
沐沉夕忽然被夸,还有些不适应,她侧过身撑起下巴:“他们?哪些人?我怎么不知?”
齐飞鸾看向她:“你真不知?”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向我剖白心迹,除了我夫君。你不会是消遣我吧?”
齐飞鸾敏锐地捕捉到了沐沉夕话中的关键点:“你夫君像你剖白心迹?”
沐沉夕怕齐飞鸾还对谢云诀打主意,故意添油加醋道:“嗯。你们不是总觉得他不喜欢我么,其实不然。他告诉我,他早就心仪我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肯宣之于口。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娶我。他如今待我极好,我们夫妻和顺,是容不下外人的。”
齐飞鸾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神色阴沉。
沐沉夕心下了然,果然她提起裴君越,就是有意引她上当。想看看她是否会红杏出墙,这小丫头片子,心机不浅。
良久,齐飞鸾声音有些苦涩道:“男人说话有时候并不能作数,或许我说这些你不信。但以前,我们旁人看起来他确实不似他说的,早已经对你动心。”
“是…是么?”沐沉夕狐疑地瞧着她。
“男人若是对女人动了心,嘴上不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靠近。但你那时……”
沐沉夕回想起来谢云诀的百般抗拒,她目光有些闪烁,嘴上还说道:“不提过去,如今他待我好便好了。”
“你又怎知他不会是听从了陛下的命令,以你来稳定边关的军心呢?”
“不可能!”沐沉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齐飞鸾的嘴角勾起,继续道:“不过人嘛,难得糊涂。有时候也未必需要那么计较,你都和他成婚了。如今圆了房,很快会为谢家绵延香火。他原先究竟是什么想法,都不要紧了。太较真是得不到幸福的。”
“嗯…大概吧…”
齐飞鸾翻了个身,笑靥如花:“沉夕,你也说了,我与你相识多年。其实我私心里也很喜欢你,只是碍于身份不可深交。百年修得共枕眠,不如我们结为金兰吧?”
沐沉夕怔了一下,觉得齐飞鸾这想法也太跳脱了些。怎么就义结金兰了?
而且齐飞鸾说喜欢她,这也太假了,明明恨她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