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万毅十分的小心,深怕自己话没说对,事情没做好,就被老太太啪嗒一下给扔下去了。
易老太太眯起血红的眼睛,伸出手指了指窗户里面。
万毅站起身,扶着窗户,“让我进去。”
易老太太点头,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让他进去,好好的听?
万毅见自己说了后,易老太太点头,他松了口气,奋力地移开窗户,灵活地钻了进去。
这小人就是有小人的好!
在这栋楼的对面,茶轲与石烂正看着。
“先生,易老太太也真奇怪,为什么不让我们插手呢?”
茶轲无聊得想打哈欠。
看着对面飘忽着的易老太太满是不解。
“她很喜欢万毅,”石烂道。
茶轲一下就坐起来了,“她不会想把万毅带走吧?”
“万毅的寿命长着呢,”石烂敲了一下茶轲的脑袋,阻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茶轲吐了吐舌头,耐心地看下去。
万毅进了房间后才发现这是个儿童房,而床上正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来到房门处,正好房门没有锁上,还留了一条缝隙。
到了门前,他便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听声音不只一个人。
万毅从缝隙钻了出去,走了一段路便停下来装木头娃娃,这房子还挺大,从儿童房到客厅走了好几分钟。
当他走到餐桌下面的时候便不再前进,这个地方能让他看见对面客厅里坐着的所有人,听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
这些人他认识,都是易老太太的儿子们!
坐在最中央的,年近七十的大儿子易老大,此时脑门上有纱布,像是受了伤,所以包扎上的。
这些儿子中,最小的也五十出头了,易老太太八十八岁去世,十八岁结婚,二十岁生下易老大,一直生到三十四岁,其中第二胎还是一对双胞胎儿子,此时那对双胞胎正一左一右的坐在易老大的身旁,两人的手和易老大一样,也有纱布,做了包扎。
再看易家其他儿子,个个身上都是挂了彩的,不是脑袋,就是耳朵,要么就是手脚。
看样子像是易老太太的手段。
万毅躲在餐桌脚的后面听着。
易老大一脸后怕,“看来,是妈走得不高兴,所以现在对我们兄弟发难呢!”
坐在他左边的男人叹了口气,“肯定是怪我们在她身前没怎么回去。”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皱起眉头,“我看啊,就埋怨我们她病了后,请外人照顾她也不把咱们的媳妇叫回去。”
“怎么回去?村里人谁不知道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啊,我们还有脸回去吗?”
“就是,这些年我在我岳父家都抬不起头,就是因为妈!”
“大哥啊,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
一人开了头,另外几人便跟上了话。
听完后,万毅也明白了,当年为了养活这几个儿子,易老太太不得已做了暗娼,可不想用她这些钱养大的儿子们长大后反而开始怪她,是她让做儿子的抬不起头,所以过年过节都不愿意回家看望这个眼巴巴的老太太。
甚至易老太太死前,都是请人回去照顾她,亲人一个都没回去,一直到保姆打电话说老太太死了,他们才一起回去为老太太料理后事。
人死后,不得不说,易老大这个几个儿子纷纷松了口气,人都死了,村里那些暗地里说闲话的总要闭嘴了吧,可谁也没想到,这人没死的时候,大家还是暗地里说,现在人死了后,他们的嘴就和没说过话一般,到处咧咧,这不,搞得好多人都知道易老太太生前不干净。
也让易老大等人打定主意以后不回乡下了!
可刚从村里回来,这一个个的就受了伤,刚开始觉得是意外,可慢慢的就发现不对劲儿,半夜的时候家里总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初此之外还有易老太太叫着他们各自的小名儿。
这让他们身心疲倦,最后相约来到了易老幺的家里,想商量商量,怎么样才能让易老太太不再缠着他们了。
万毅越听越难受,老太太做那事儿的初衷难道不是为了养活这些儿子吗?!别人可以指责老太太,可以痛骂老太太,可作为亲儿子,作为被老太太忍着羞辱赚钱来养大的儿子们却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指责辱骂易老太太!
越想越生气的万毅吐出两个字,“垃圾!”
“什么人!”
万毅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正好是易老大他们沉思的时候,没人说话,所以显得他这两个字十分“悦耳。”
“大哥,你是不是幻听了?”易老幺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他心里不相信,也是不敢信,所以看向询问的易老大。
易老大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向餐桌那边,“我听见了,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怪异。”
“我、我也听见了。”易老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捂住脸,“大哥,娘当年也不是故意走那条路的,我们……”
易老四这话让想要走到万毅这边一探究竟的易老大停住了脚,他抿了抿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他兄弟也看向易老四,易老四的脑子好,所以念的书最多,现在是大学教授。
易老四一脸痛苦的抬起头看向易老大,“那年,娘带着我去找老村长,想要我也能读书,但是钱不够,所以想问问钱能不能一点一点的给,老村长说可以,他甚至可以先把钱给我垫上,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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