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金兀珠还特别的执着,他操着依旧生硬的汉话道:“你是皇亲国戚,不可能连这种事都做不到!你只要将我伪装成一个小差役带进去就可以了,我又不干别的什么事,只是去轻逛一圈就出来,有什么不行?”
“不行,这个事太儿戏了!”宋无忌就摇头道,“你若是为了此事而请我吃饭,那我就只好连这顿饭都不吃了。”
说罢,宋无忌就起了身,准备往包厢外走去。
只是他人还没出门,就听得包厢外有人笑道:“小二,我听闻宁国公世子今日也在此处用餐?你可知道他在哪一间。”
宋无忌听得这有些耳熟的声音便赶紧打开了包厢门,却见着太子李仁正穿着一身常服侧站在门外,而他的身后还跟着臭着一张脸的徐瑾之,和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沈跃。
见是宋无忌亲手打开了门,李仁也不再与那小二啰嗦,而是同宋无忌笑道:“你小子,让人好找啊!我先是去了你府上,被告知你来了这,我这才追过来的。”
然后他也不待宋无忌邀请,便抬腿进了包厢,自然就见到了长着一张胡人脸的金兀珠。
金兀珠也没想到他私下里宴请宋无忌,竟会闯入这么一大帮人来,但出于大周的礼节,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先站起来。
因为之前那些亦不剌人的缘故,朝臣们都已经不大敢与北边的胡人来往过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打上了“叛国”的烙印,像宋无忌这样还堂然皇之地与人吃饭的,恐怕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出第二个。
“这位是……”因此太子李仁就很是好奇地问。
“他叫金兀术,是从瓦剌到咱们大周来留学的,是我们国子监的学生。”宋无忌便为李仁介绍道。
“哦?你就是那个瓦剌人?”李仁就想到了一个月之前鸿胪寺递上来的那个折子。
金兀术并不认识李仁,也没见过徐瑾之和沈跃,只是见着他们这一身的气度,便知道他们并非常人。
他就自来熟地和李仁他们道:“原来是宋世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咱们坐下来一起吃,若是菜不够就叫人再添!”
李仁原本没想久留,但瞧着金兀术如此豪爽,他也就在桌边坐了下来。
太子李仁是在无意之中得知徐瑾之和宋无忌之间生了些罅隙,这二人都是他的表兄弟,也是将来他要倚重之人,因此在他看来,自是不希望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快。
所以他就想来当这个中间人来说和说和。
“你们之前在聊什么?”李仁见桌上的酒菜没怎么动,可小酒壶里的酒却空了大半,便知道这二人在此处已坐了有一会了。
金兀珠见有人主动问起了此事,也就搔着头皮道:“我在求宋世子带我去贡院见见世面,可他却不同意。”
“贡院那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瞎胡闹?”宋无忌就同金兀珠瞪眼道,“这种事莫说是我,不管你去求谁,谁也不会带你去的!”
“好好的,怎么想到了去贡院?”李仁倒不像宋无忌那般反应强烈,而是问起了金兀珠。
“是我听家里的阿嬷说的,她告诉我,大周三年一次的春闱是天下读书人的盛事,我参加不了春闱,却也想感受感受那氛围。”金兀珠没敢报出瓦剌大妃的名头,也就寻了个借口半真半假地道。
对此,李仁却并不怀疑。
这金兀珠一看就出自瓦剌的达官贵人之家,当年大周的公主去瓦剌和亲时,曾带过去不少宫女,那些宫女不可能都留在瓦剌的皇宫里,而被赏赐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李仁正想同他说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的时候,隔壁厢房里却突然起哄喧哗了起来,声音大得让他们这边都无法正常说话。